秋天的气温本就适宜,今天更是秋天里难得的好天气,风和ri丽,碧空万里中,几朵洁白的云儿悠闲地在天空游荡,欢快的留鸟啾啾的歌唱出他们的新词,这样的天气里人的心情很难变坏,更不要说今天还是一个特别的好ri子了,为祸阳西十多年的陈家堡破了,唯一的幸存者,也即将被公审。()。
很多人都不知道公审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热情,任何事只要沾上了一个“审”,就不会是褒奖,只要能看着陈家堡的人倒霉,阳西人就已经很高兴了。
如果你走在路上总是能听到行人们激烈的讨论着陈家堡的覆灭,八门大口径火炮到了行人们口里,已经变成了上千门水桶粗的巨炮;而王克征被殴打的事情,也被演义化,成了王青天听闻阳西陈家堡的恶事,微服私访,准备收集证据,后来被陈家堡的人发觉,陈家堡惶恐之下,深夜派了上千刺客追杀,庆幸天道昭昭,王青天巧遇武林侠客,击杀来袭刺客数百人,余者逃遁,王青天怒火冲天,为了诛杀陈家堡逆匪,调来上千门巨炮直接把陈家堡夷为了平地。
“什么,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到陈家堡去看看,那里已经被轰成大坑了,现在泉水都涌上来了!”
听完演义化的故事,又听到讲述演义的人和质疑者争吵,孙复嘴角涌起一丝浅笑,伸手把木窗门关上,扶着一脸尴尬的王克征坐到椅子上。
“岳父,这些事情你不用太在意的,老百姓就是图个乐子,你就全当无私奉献一次了!”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孙复脸se越来越浓郁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内心,惹得王克征脸上的尴尬更甚,甚至有些泛青的意思。
两人的调笑使得黄科有些不自在,他本来不想呆在这里,可是想到家里那位一夜都没睡着的老兄长,还有十多位都几十岁了的各姓族长无声的压迫,黄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刚刚窗外街道上的议论争吵他也听到了,看到老友窘迫的表情也觉得好笑,不过看到王克征身边的那位权势滔天的少年,硬生生的把笑声憋了回去。
“王兄,这次如果不是你受了折辱,陈家堡怕是还在横行阳西呢,老百姓是感激你,才会编扯出王青天的故事来。()”黄科也觉着自己的话纯属扯淡,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出现了这么传奇般的故事,绝对不是什么老百姓处于感激编出来的,肯定是那些说书人顺嘴编出来取悦客人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传了出来。
“你……”王克征感觉黄科的话像是在讽刺自己,不过仔细一想,以为老友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上一些,才编出这样的话来宽慰自己的,心里有些小感动。
“你也不用这么宽慰我,这次我是丢人丢大了,不过也明白过来很多事情。”王克征颇为感慨的说。
王克征转头对孙复说“三年前我知道你想做大事,现在看来你也确实是个做大事的,年纪轻轻就成了三省都督。可是你却有些忽视了老百姓,要知道大事的根基是在下,而不是上,如果老百姓过不好,你手里握的军队再多,地盘再大也只是一时之盛。
这些天我逛了许多地方,高州下属的一州五县情况还算不错,治安良好,官吏清明,那些jing察局做事也很牢靠。可是出了高州,我才发现各地的情况各不相同,有些地方官吏也算堪用,能够做些事情,再加上有武jing镇压,虽然那些jing察局不作为,城里的情况也过得去,可是出了县城,乡间村落的治安全靠那些士绅地主。他们要是良善之家,倒也不错,可是遇上恶霸劣绅,难免老百姓受苦。像陈家堡这样灭家近百的例子虽然不多,可是作恶的乡绅却也不少,政权更替,使得他们没了约束,行事毫无顾忌。你的免税令到了下面,那些人根本不理,继续收取老例的税赋,有些地方甚至收的比往年更多。”
孙复脸se一肃,其实他也知道各地的情况不会太好,可是当初为了扩大地盘,根本没有太大的时间和jing力处理这些事情,就算是广东各地,也只是把武jing派遣到县维护治安而已。现在打仗的地方已经少了,两广境内政权已经接受完毕,就连梧州这样的革命政权也接收了过来,贵州虽然还有动乱,可是有两个武jing师过去维护治安,相信很快就会稳定下来,至于云南,虽然处于对持之中,可是情况也不会太恶劣,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现在也该是对士绅们动手的时候了,免得他们认为孙家是好欺负的。
思考了一会,孙复开口道“岳父说的有理,这也是当初我扩张太快,使得jing力分散,没能控制住各地的局势。”何止是扩张太快,从三个州府的地盘,一个月扩大了十数倍这简直是堪称疯狂,如果不是恰逢武昌起义这样的大好时机,这种扩张根本就是不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