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感觉,并不糟糕。
“甄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环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甄命苦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整理得这么整齐干净,我还以为自己进错门了,环儿妹妹,以后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家了,需要什么你跟我说,千万别跟甄哥哥客气。”
“恩,谢谢甄哥哥。”环儿甜甜地应着。
杏儿见甄命苦进来,立刻抱怨说:“你的衣服被褥几年没洗过了,脏也脏死了,你看这水,比臭水沟里的水还脏!”
她昨天返酒吐了一个晚上,到早上才睡着,孙郎中给她开了一服解酒的药,喝下才好了一些,张氏本想让她好好休息,她却最见不得屋子这样脏乱,强迫症发作,怎么也不肯让张氏一人忙活,抢着帮张氏干些重活累活来。
只不过,越洗她越有气,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被褥能脏成这样的。
甄命苦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说:“我可不是让你免费在这里住的,以后我的衣服被褥清洗,就交给你了,当是你的房租吧。”
杏儿气鼓鼓地瞪着他,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见他正往屋里张望,似在寻找着张氏的踪影,突然笑了起来,说:“我跟张姐姐一个房间,房租张姐姐替我付。”
甄命苦笑道:“你总算找到靠山了是吧?”
“那当然,你刚才说的话,我会跟张姐姐说的,你要房租就找张姐姐要吧。”
“算我怕你了,免你房租总可以了吧?”
“我还要一张新棉被,我才不要你睡过的!”杏儿威胁说。
“早给你们买了,全在门口的马车上放着,你们自己去搬下来吧,对了,怎么不见你张姐姐?”
“算你识趣!”杏儿得意地笑了,指了指外面说:“张姐姐刚才去她家了,说想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可以用的。”
甄命苦转身出了门。
杏儿冲着他的背影jing告说:“不准乘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张姐姐!”
……
张氏站在一堆废弃的瓦砾堆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着呆。
没有了屋瓦的遮挡,几场大雨将屋里的一切淋成,凌乱的衣服被褥长满了污斑,麻葛制成的衣料已经腐烂了,就算洗干净了也已经无法穿着。
院子里的黄豆变成黑乎乎一滩,长了霉菌。
“只需有花些银子,让人修葺一下,应该还可以恢复原样。”甄命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张氏回过头,甄命苦这才发现她脸上带着泪痕。
“怎么哭了?”
张氏语带悲伤:“小黑从小跟我在一起,帮我拉磨,听我说话,若不是因为我,它不会死得这么惨。”
“不是有句话说吗?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小黑为你而死,正是死得其所,重于泰山,若它知道你这么想念着它,泉下有知,也必会含笑九泉了。”
张氏破涕而笑,轻啐一声:“太史公若知道你如此曲解歪用他的话,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死不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