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女儿这么好的白菜又要被猪给拱了?”韩雪恨恨拉开杨逸杰的大掌,又气呼呼的在他掌心用力的掐了一把。
对于韩雪偶尔冒出的神来之语杨逸杰已经形成了免疫,闻言只是牵了她的手往外走,一边小声解释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圣旨听说是嘉义侯不惜性命求下来的,咱们只管为难他,说不定哪天他就觉得忍不下去了又去求了皇上换一道旨意,咱们若兮就算解脱了。”
“真是好主意!”韩雪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夫妻俩走到外院客厅门外时已经统一好了口径,刚刚进客厅韩雪便夸张的几步来到游冥面前,做出一副贪财的模样道谢道:“臣妾正说才从青州一路周折回府什么东西都没置办,听说太子殿下便给臣妾送了不少布匹和首饰来,还真是多谢太子殿下大方了。”
游冥刚推诿了两句,然后准备将话题切入正题,那厢杨逸杰便看着玉瑾然面前只少了一口的“茶水”惊叫道:“侯爷怎么喝不惯下官特意帮您准备的药茶吗?那可是专程从蛮州格啥族巫师那儿求来的圣药,据说是有伤愈伤、有病治病,可别辜负了下官夫妇的一片好意!”
玉瑾然只得端了茶水小心翼翼的再喝了一口,俊美的五官皱做了一出,却是忍着又苦又涩又辣又咸的怪味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看得旁边尝过那味道的游冥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让亲手炮制了这杯“五味茶”的杨逸杰瞪大了双眼。
“岳父大人,这是小婿的庚帖,还请过目;不知若兮的庚帖能否交予小婿带回去请礼部官员择一吉日完婚?”
这番话按照正常方式应该是媒婆来说的,玉瑾然是由皇帝赐婚,这个“媒婆”便成了代表皇帝来此的太子游冥;可他的性子太过温吞,反倒是数度被杨逸杰拿捏住不得说话,不得已,心急的玉瑾然只得开门见山的直接说出了来意。
杨逸杰最习惯的便是和游冥这样的人打交道,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在脑海里过上好几遍,现下遇上了玉瑾然这种单纯不知掩饰的混人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愕然的愣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正是,今日本宫来此便是希望杨大人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将令千金的庚帖交予本宫,这就让礼部选下吉日,也好早日送上聘金彩礼。”游冥趁着杨逸杰怔楞,干脆也不拐弯抹角了,顺着玉瑾然的话直接将来意给说了出来。
“庚帖啊?!”杨逸杰心虚的看向身后的韩雪,意思是他撑不住了。
韩雪见状急在心里,本来就不是顶顶聪明的人灵光突然一闪,不知怎的就回道:“小女的庚帖一直就在她身上,府里并未另外备上一份,不如你们等她回京了再来换庚帖吧。”
所谓“庚帖”,便是分别将男女双方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及祖宗三代姓名写在上面的红色柬帖。按照顺和朝的习俗,男女双方婚事基本定下来之后,媒人便会拿了双方的庚帖互相交换,然后各自将对方的庚帖放在自家的祖宗牌位前供奉三日,这三日如果双方都没出什么大事便算是祖宗认同了对方成为自己家族中人,三日后便可以将二人的庚帖交由认同的算命先生选吉日成婚。
韩雪用的这个借口低劣又无稽,庚帖这东西只要府上有红色柬帖随时都可以写出十份八份的;然,韩雪这么说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杨若兮曾经嫁过一次,和离之时指定是将婚书和原本的庚帖退回了自家,再用那份庚帖和玉瑾然互换也显得杨家颇为诚心。
韩雪这时候拉出了这个借口推诿游冥也是无可奈何,玉瑾然则明显是被这个答案给气得够呛,依然直冲冲的就将手中庚帖往杨逸杰面前递:“如此便请岳父先收了小婿庚帖,小婿这就请旨让礼部找人来重新为若兮写一份庚帖。”
杨逸杰面上怒色一现,这玉瑾然像是听不懂别人意思似的,这不是逼婚吗?便也顺着韩雪的低级借口正色推拒道:“嘉义侯且再等上几日,待若兮回府后再行换过庚帖可好,若兮的那份庚帖乃是家父亲书,意义非凡。”
反正能拖上几日便是几日,他还没想好针对玉瑾然如此沉得住气咄咄逼人的样子该用什么计策。
“瑾然,既然杨大人都说了等……红石县主回京后再行交换庚帖,那咱们便改日备了提亲彩礼再来。”游冥对玉瑾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做得太过。
玉瑾然也知道自己逼人太过,只得怏怏的收回庚帖,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原来,想要顺利娶到妻子还真的不是一句话的事。
正在游冥和他觉得和杨逸杰无话可说准备告辞之时,门外传来一声兴奋的禀报:“老爷、夫人,小姐和睿少爷回府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