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兮在株洲时曾经研究过这顺和朝的官职制度,这里的官职制度很是奇怪,有中书省、抠密院组成的内阁;下属有六部,驻京的除了府尹衙门之外还有部分禁军协同分管,衙门或许还顾及各方势力,可这禁军属天子亲军,不会以家世来审案子;职责范围都是维护京城治安,官制和名头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胡捕头脸色变了几变,只好对起哄的人厉声喝道:“再有谁胡言乱语一律锁起来!”接了杨若兮递上的文书看了遍,点点头大声道:“本捕头现在可以作证,这位夫人拥有映月斋和杨记粮食铺两家铺子的地契和房契,也有杨大掌柜和杨二掌柜的卖身契!”
此话一出,众人无限唏嘘,杨大掌柜和杨二掌柜在翘脚街十余年,一直过着鲜衣怒马的富足生活,不见给人请安、也不见向谁交账,哪里像是为人奴仆的!一时纷纷交头接耳,无数的猜测长着翅膀在翘脚街蔓延开去。
“你这弟媳妇是个傻子吗?”人群外的一个角落,玉瑾然不适的换了一只脚为重心站着,说不出心里突起的焦躁是为哪般,冠玉面庞上满是不屑和恨铁不成钢!“若是爷家里有这样的奴才提起来发卖就是,还在那里查什么帐!这些贱民不是说那两个奴才十年的积蓄都送给了常在那家伙吗?难道还能查出一朵花儿来!她可别被这些人给气坏了,爷还要怎么报仇啊!”
“呵呵,玉少不是说平日里出来人人都躲你远远的听不到真话吗?现在听了几句就不舒服了!”段皓庭打量了一番穿着青衣小厮衣袍的玉瑾然,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劝道:“若是玉少觉着这么在街上闲逛不耐烦了,大可回客栈去和顾妈妈他们汇合换上你自己的衣服。”
两人在云来楼胡喝海喝一气之后玉瑾然醉眼朦胧的给段皓庭抱怨了一番他来到京城后举步维艰的生活,让段皓庭诧异之余也觉着这位锦衣玉食的爷原来没那么风光,固然有阿谀奉承的心思,但不能否认他对这样的玉瑾然也多了几分同情;当下提了不少的建议。玉瑾然立马就选了“微服出巡”这一条,段皓庭想着玉瑾然经常混迹的几条繁华大街,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让他心里更难过,干脆拉着他往东市这边晃荡。
这一晃不要紧,走到翘脚街两人就走不动道了,为啥?前面有热闹可看啊!玉瑾然最喜欢看这样的场面的,以前出入的地方哪里遇得上这么热闹的事情,兴奋的躲在角落听着八卦。后来看到处在风暴中心的是杨若兮,这小子眼睛都亮了,直希望杨若兮快点遇上点难题,然后他出去解决,狠狠下她的面子。
谁料段皓庭看到杨若兮之后倒是不忙现身了,施施然用碎银子招了旁听的两个闲汉把事情打听个清楚,摸着下巴靠着墙壁饶有兴致的等着看杨若兮怎么应对,当然,他不否认两间铺子的地段和面积都让他大有兴趣。
“你一直都知道她就是你表弟媳妇吧?”玉瑾然突然收回脑袋贼兮兮的在段皓庭耳边问道。
“那又怎么样?她迟早都是要被休出来……”段皓庭措不及防下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想要挺住已是为时已晚,看到玉瑾然晶亮的眼神,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玉少您大人有大量,她已经够命苦的了,您就别记挂着找她报什么‘一嘴之仇’了!”
玉瑾然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眼珠子一转又是一个主意,若不是段皓庭念着他背后的玉家,早就甩袖子不奉陪了。
“行了啊!这位夫人,您可查出什么来没有?再拖延时间也是无用功,别耽搁胡捕头和大家的时间了!还是赶紧的把房契、地契交出来抵债吧。”曹管家看着杨若兮隔着黑纱帷帽仔细的看着一条条账目,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发慌,不由再次开口催促道。
杨若兮已经看到了她想看的东西,推开账册往后靠向椅背,“我可是查出了不少的东西,不知道曹管家是不是要一一听来!还有啊,就算是我映月斋理亏,难道我没银子赔偿,还需要用房契地契抵债?”
她当然要说,只是在想要怎么说?说出来之后这些人狡辩又该怎么驳!
“说!看你说出一朵花来!”
“这本是我们映月斋的账册,每一笔生意都记录在册,这三年来,不过也才填满了一本账册!”杨若兮举了举手中薄薄的一本书册,里面可告诉了她不少东西!
“不知道胡捕头能否告诉我你手里那些凭票都是什么时候开出来的?想必上面有详细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