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厅里,因为桑默的话已然变成了寂静。
大厅里的人,除了万俟珩、闻人魄、亓官夙,其他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桑默,包括一只都在充当人数的鲜于千澜都不曾例外。
只是,鲜于千澜的不敢置信并不是因为桑默这般的诚实以说,而是,她这一次竟没有隐瞒他和她在大街上的那一段。尽管,到这独孤府来这么长时间,她依旧也只是给了他一眼便再也没有看过望过他这儿,但是,鲜于千澜已经知道,她是把他当做同她站一边的,而不是让他兀自辩解。
而这边的百里璎珞更是吃惊的望着桑默,略略的张着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任凭自己呈现这副呆怔样儿。他没想到,这桑默看着斯文面相,不想他的胆量竟一点也不与他的斯文的面相符合。
但是,才想到这里,百里璎珞望着桑默的眼神就有些变化,从惊讶变成了不忍。
或许,就像桑默说的,他不过是出来守望城,所以才会显得这般的勇往直前。如果,他知道了独孤父女行事的手段,怕是就不会这样鲁莽的坚持要在独孤逖面前找正明辨是非的所在。
可是,在这大厅里的人,除了桑默以及他的朋友,还有谁会不识得独孤父女的手段呢?就算是这屋里的人全是他独孤府的人,但是难道他百里璎珞还不清楚独孤父女二人的卑鄙无耻暴戾狠毒吗?
所以,他相信,即便是桑默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就因为这是事实,而且正理也都站在桑默这边,所以,独孤逖就更加的不会放过桑默他们。如果说,之前孤独样儿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独孤逖为她做主,那么桑默刚刚说的话,就真正的给了独孤逖灭其口的完美理由。
因为,独孤逖最容不得外人在自己面前据理力争,何况那个‘理’还不是在他那边,那就更是容不得。
“哦,那么桑公子是认定了我独孤某人不辨是非咯?可是,刚才桑公子也不说了,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听桑公子大说一番,可却并未有人亲眼所见桑公子说的这些便是事实。可小女的伤和府上大大小小的人受伤的中毒的可都在这儿呢,而桑公子极其朋友也都是完完整整无异样的坐在我独孤府的大厅之上。”
独孤逖青眸放光的锁定在正在喝茶的桑默身上,眼眸里的阴冷已经幽深得似喂了毒一般,只待找准方位就发射。他独孤逖决定要铲除的人,即便那人说的很在理,他也会让他死无对证,然后后悔这般说得在理。
“呵呵,独孤城主这是在暗示桑某找证人来证明我所说的有无真假吗?”
桑默故作明了的真诚样子,问道。
如若到了这里,桑默还不能找准还击点,那就太对不起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身份了。而既然这独孤逖上赶着要拿捏她,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
“这是自然,难道不应该?”
独孤逖依旧是狠戾的盯着桑默,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用不好就能说明了,而是已然全黑下来似是等待着一击爆发。
“嗯,该!实在是太该了!不过,我想这时候去大街上找昨儿个看见过事情始末的行人,未免太过麻烦,而且,我想那些忙碌的百姓想必也没那闲工夫来做这个证。这样吧,不如我就将我这几位朋友给独孤城主介绍介绍,看看他们是不是会无聊到无故会去欺侮独孤小姐的主,这样顺便也给桑某证实证实,独孤城主可愿意一听呢?”
桑默说着起身走至大厅的正中央,拱手福一礼,满面悠然的望着独孤逖,无垠的银眸里有一丝狡黠之光一闪而逝。桑默等的就是他独孤逖的这一问,不然她要怎么给独孤逖更好料的猛料呢。
“既然桑公子开了这样的口,我独孤某人就给了这个面子,请!”
原本,独孤逖是想不管桑默找这守望城的谁来作证,他都有办法能让他找来的人开不了口。却怎样也没想到,这人竟只是找他就在大厅的朋友来作证,而且,那话说的,似乎是一定有把握他的这些朋友能为他作证。
当下,独孤逖虽是应下了桑默的请求,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望了望他在场的这几位朋友,刚进门的那会儿,他只是随意的望了眼,知道这桑默这几位朋友都是绝色之姿,可不知怎么的,这会儿仔细看来,竟不知觉的发现,这些人不仅是绝色之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也是绝非常人之能,再再的显示出不平凡。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人都不是平凡人!
这样的认知,突然的,让独孤逖有些脑袋发懵了。
“桑某先在这里谢过独孤城主的慷慨。”
桑默说着又是一拱手礼,而后转身向着闻人魄在的方向走去。
“我就从这边开始为独孤城主介绍吧。首先,这一位呢,看着发色眸色,相信独孤城主一定知道这是凌星国的人民特有的标志,本来,我以为认识我这位朋友的人应该是比比皆是的,听说的人那更是如过江之鲫一般,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而且不仅知道,还闻其色变。却不想,独孤城主竟不识得我这位朋友。那么,既然独孤城主不认识,我就帮忙介绍一下他。我朋友他姓闻人,单名一个魄字。虽然,我这位朋友面相看起来冷酷无情了点,但是相信我,他其实是个好人。也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独孤小姐才会不惜放毒一整条街,都要把他迷昏了带回府上‘做客’呢。”
桑默走至闻人魄面前停下,然后隔着一步之遥,侧首对着独孤逖说,说完之后,还不忘用手捏着下巴,很好心的替闻人魄的人品做了一个保证。
“欷……!”
“……闻人……魄?!狂煞门门主……天下第一杀手的闻人魄?!”
桑默的话才落音,便听见了独孤逖惊愕的抽气声,而后,好半天才潺潺噩噩的哆嗦着把话说完。只是,脸色却在急速的苍白下去。
极力的忍耐,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颤抖,双手也隐在了袖口之中,紧紧的用力捏着,独孤逖觉得后背冒出一股汗湿的稠黏。
天下人,谁人不知狂煞门是以何为生?若是狂煞门答应下来的人头,即便是你躲到天边,它也会寻你到天边,将其人头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