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好了之后就开始非常强烈的耳鸣,昨天一天头晕脑胀,睡觉也睡不好,整整睡了一天,做梦时昏昏沉沉的,梦到和鬼在一起被鬼纠缠,而且神智不清。头晕的要死!)
太阳升起在未名湖上空,铺开了万道霞光。温幼仪坐在窗棂下,迎着朝阳深吸一口气。
转过头,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黄的萧菁芬,甜甜地笑了。
世家大族的女儿们自从满了周岁起就不再和娘亲同榻而眠了,因为她们的娘亲不是宗妇便是掌家人,每日需要处理的家族事务繁多,几乎没有精力去照顾孩子们。
从穿越之后,温幼仪也只是廖廖数次和萧菁芬睡在一起。
这次萧纥和王氏来了之后,萧菁芬便将他们请到了水云精舍中居住,自己则是住到了砚香楼。
母女俩人难得睡在一处,便咭咭咕咕地说了半夜的话,直到快天亮才醒。
萧菁芬的脸上是无法言明的快乐,和以往的灰败全然不同。仿佛爷娘和兄长的来到,让她重新焕发了生机。
看到女儿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梳妆,萧菁芬的脸不禁红了,柔声问道:“瓠儿在看什么?”
“娘亲真好看!”温幼仪笑着走回,倚偎在萧菁芬怀中,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母女俩,相视而笑。
须臾,温幼仪似是梦呓般,低低地说了一句,“若是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听着这声叹息,萧菁芬的身子不由震了一下,轻轻将女儿搂在怀中。
这么小的孩子就经受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这个做娘的怎不生痛?她觉得自己不尽责,没有尽到做娘亲的责任。
砚香楼外,温长蘅一脸愁容,容颜惨白,全不复往日的风度。
他看着砚香楼高高的户门,踌躇不已。
几个守门的婆子,看了他一眼,见到他没有进去的意思,便只是将眼光斜到他处。
现在谁不知道,娘子八成是要与他和离了……
过了好大一会,温长蘅才轻咳一声,“我要见你们主母,代为通传一声吧!”
几个守门的婆子福了福,飞快的回去传话了。
陈妪出来,将温长蘅领了进去。
温长蘅一步一步往里走,只觉得心头酸涩无比,这个往日他熟悉无比的院子,今日看起来却分外的陌生。
所有的婢仆们瞧着他都带着一丝好奇和玩味儿。
有的甚至不屑一顾。
他不敢抬头,只是勿勿地跟在陈妪后面,不发一言。
闺房内,温幼仪和丑儿坐在一方矮榻上正在玩耍,萧菁芬就坐在他们的身边。
看到温长蘅进了门,只有丑儿欢快地冲他摆手,可是看了看娘亲和姊姊的脸色后,又悻悻地坐了下来。
温长蘅原本一脸期待,可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只觉得眼角发酸。
“阿芬……”他柔柔地唤,仿佛将所有的感情都灌注了进去。
萧菁芬不语,看着丑儿摆弄着鞠蹴柜上的小人,看得极为专注。
温长蘅觉得极冷,张了张嘴,最后也将眼光落到了丑儿的身上。
丑儿虽是年纪小,可他也是经常饮用空间水的,本就比同龄人聪明。见到娘亲和姊姊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阿耶又紧紧地盯着他,便乖巧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地坐在温幼仪身边。
他没有抬头,只是将头埋在温幼仪臂弯里,小小的心里满是惊惶。
“阿芬……”又过了一会,温长蘅终是忍不住了,又声音涩涩地开了口。“我知你怪我……可是……我也是有苦难言的……”
听到这句,萧菁芬终于抬首,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直直地望着他,嘴角勾了丝笑意,“温郎,我不曾怪你!”
温长蘅一怔,猛地坐直了身子,希冀地瞧着她。
脸上带着欢喜。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为夫妻。你我能成夫妻,便是有缘!”萧菁芬淡淡地笑,语气温顺,只是温顺里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只是这缘有时会成孽缘,做不成夫妻反成了冤家。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最后一句,犹如一记重拳直直地砸在温长蘅的面上,令他面色青白,神魂俱失。
他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来:“不……我不同意……”
说了这句仿佛寻到了力气,猛地抬首,“阿芬,我将林代儿遣回家可好?把林姬遣回家可好?你若是不喜欢夏金枝,我连她也一起遣了?好不好?好不好?”
说完后,他用充满殷切的目光瞧着萧菁芬。
仿佛她是他后半生所有的依靠和希望一般。
萧菁芬蓦地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剪水双瞳弯成了月牙,只是这笑意却无比的冰冷。
“原来在温郎眼中,我竟如此恶毒?林代儿有了身孕,你却因我的缘故将她遣返回家,你让她如何活?夏金枝为你生了一女妍珠,你又为了我故,也要遣返她……令世人知道,会怎么说我?我以后还有立足之处吗?”
笑是冷的,声音亦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