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宣城公主与周太守的长女灵安如此熟络的温幼仪说话,殿中的那些贵人不由对温幼仪的身份再次感起了兴趣。
于是,刚刚那两个和温幼仪说过话的姑子,便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纷纷派了自家女儿前去打探。眼见得自家的女儿被众位贵女们簇拥,两位母亲不由喜笑颜开。
打探完毕之后,众人看向温幼仪的目光越来越友善,甚至许多贵女已经向她投去了善意的目光。
周灵安将殿中众人的表现看在眼中,嘴角微微翘起。
“灵安姊姊,这位妹妹是哪一族的贵女,怎不向我等介绍?”一个高挑绰约的白衣丽人款款向着温幼仪处行来,离宴榻前的矮几尚有五步距离时站定,向着周灵安盈盈一礼。
温幼仪见这姑子约有十三四岁年纪,虽然年幼青涩却清艳妩媚,身着时下流行的窄袖襦衫,头上别了一枝泛着青色光辉的琉璃发钗,如同天池边一株桦树,即美艳动人却又楚楚可怜。
她未见过此女,便转首看向了周灵安。
周灵安似笑非笑的睇了那姑子一眼,并不理会她,只是转过头去和温幼仪说话,“妹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吧?我去年嫁到建平,出嫁前竟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妹妹。怪不得我娘亲说,从母(姨母)是怕妹妹太过美貌,惊呆了世人,这才将妹妹藏着不敢示于人前呢。”
温幼仪羞涩的敛下双目,如羽青睫抖了抖,适时露出一抹娇羞。
心中却一片恍然--
周灵安不和此女说话,看样子应该是有矛盾,又或者说此女的地位太低,周灵安不屑于理她。
见到周灵安不仅不理她,反而视她为无物,那姑子不由脸色煞白,紧咬了朱唇,将气愤的话语拼命压在舌尖下,看了一眼敛眉垂目的温幼仪,恨恨离去。
“哼!”周灵安眯了眯眼,露出不屑之色,“妹妹以后若是见此女,千万莫要给她好脸。”
“她是?”没想到此生参加的第一次宴会就陷入了风波中,温幼仪的不由尴尬了起来。
“说起来,她和你还有一些亲戚,只是此女太不成器。而且她家中也将当做歌舞伎般培养……哎呀,你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周灵安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和一个六岁的孩子抱怨太过可笑,遂止住了话题。
“啊!”温幼仪却睁大一双妙目,“她和我有亲戚?这从何说起?”
“她姓林名代儿,阿耶是安定候内兄。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何等身份,以后断没有交集,不要再提她了。”周灵安莞尔一笑,轻轻携了温幼仪的小手,“来,我替你引见几位真正贵女。”
安定候?温幼仪心中快速的想了一下,这岂不就是萧萧菁芬族舅萧让之妻陶氏的姻亲吗?陶氏只有一个弟弟名陶潜,娶了安定候府的嫡长女任氏,生下了一儿名陶哲。
任氏没有亲弟弟,只有一个庶弟继承爵位。老安定候当初娶了平安候府的嫡女林氏,生下嫡长子后去世,然后再娶庶女小林氏。小林氏据传闻称其性情温和,待去世嫡姊的儿子如同已出。
古人这些亲戚关系真是能把人整个绕晕,饶是温幼仪已在南朝生活了两辈子,还是觉得这些亲戚关系令她头晕。
她正想着,却见到周灵安已经和旁边一张宴榻上的姑子笑着说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