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两个千总,他们找史可法告了一状,告杨潮欺压下属,逼迫他们离开新江口,想要独霸这里图谋不轨。
这样的事情,可是很严重的,这几年哪一年不传出来几个军官闹事,公开扯旗造反的,打家劫舍落草为寇的多了去了,河南哪里就不用说了,乱的已经分不清官兵还是土匪了,就是江南地区都有这样的情况,徐州、永城,都有总兵级别的武官带头造反的。
不过起因往往都是因为积欠军饷,官兵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造反,而新江口这里似乎不存在这种情况啊,杨潮新立大功,皇帝赏了一万两银子,又提升了一级,应该没有理由造反啊,可为什么刚刚上任就逼迫手下军官呢。
因此史可法不敢大意,当即派人召见杨潮,以他对杨潮的了解,杨潮不是寻常那些鲁莽的武官,应该是读过书,心里还装有国家大义的,不然在淮安的时候,也不会主动前往救援海州了。
同时史可法召见杨潮,也是想私下弄清楚,最后私下就解决了,等到惹出事端的时候可就晚了。
史可法可不希望自己刚刚上任,结果就遇到兵变这种事情,尤其是闹事的还是杨潮这样的猛将,真出事了,史可法还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去镇压,因为杨潮带人能杀一万虏兵,如果造反了,恐怕就不是一万两万官兵能挡住的。
史可法还有另外的心思,那就是他也不希望看到杨潮这样的猛将,也被逼的闹起事来,他还是有心保护杨潮的,前些日子上书跟杨潮绑在一起就是例子。
史可法派人来召,杨潮并没有多想。立刻就跟着去了,他其实并不知道史可法已经将他当成心有不满,随时会闹事兵变的武夫了。
到了兵部衙门。后堂中见到正襟危坐,眉头深皱的史可法。
“末将杨潮见过史大人!”
杨潮规规矩矩的行礼。
“起来吧。”
史可法轻轻说道。
杨潮站起来。看到史可法示意,立刻就坐在桌旁。
史可法这时候屏退左右:“杨潮,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逼迫新江口左右部千总?”
杨潮不由暗叹,这两人果然告状了,看来是不死心,不过史可法新官上任,跟那两个武官显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跟杨潮却是有些交情的。
尽管杨潮不认为史可法会徇私偏袒自己,但是应该也不会是非不分,针对自己。
于是杨潮将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拿了出来:“史大人明鉴,末将手下官兵此次海州大捷立下大功。可是朝廷一句话就将人头军官全都抹掉了,这些大头兵一个个可是颇有怨言啊。”
史可法点了点头,脸色更为阴沉,果然是因为不满啊。
但是史可法规劝道:“这是圣上的主意,为人臣子可不能心怀怨愤啊。”
杨潮叹道:“末将自然不敢心怀怨愤,可是手下有功不赏,一个个却满口怨言。这些人即是大明的功臣。又是末将的生死兄弟,责罚也不忍心,也怕激起兵变。所以下官就承诺帮他们活动一下。先将新江口两个千总的职位给谋到手里。这才跟左右部千总商议,希望他们能够去其他水营,将这两个位置腾出来。”
史可法听着点点头,但是其中的关窍,他一时半会也弄不透彻,比如为什么杨潮不给自己手下去谋求其他地方的武职,就盯准了新江口呢。
但是只要不是兵变,不是闹事就好,一切就都好商量。
史可法听到左右部千总状告后。还真的翻看过新江口大营的兵册文书,倒是发现原本应该是有五个千总部的。只不过两个废弃了,一直也没有恢复过来。
既然杨潮的手下是因为官缺的问题。那不如顺水推舟,将这两个千总部恢复过来。
想到这里,史可法张口道:“杨潮,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你手下将官多有战功,可是朝廷这次也有自己的苦衷,但你放心,朝廷一定不会亏待了忠良的。虽然朝廷一时间无法赏赐,本官倒是可以从权一次。新江口还有前后两部,本官可以做主,暂时许给你。你回去可将有功将士的军功战册报上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一听还有这种好事,本来不过是打着挤走那两个无所事事的千总,没想到却得到两个废弃的千总兵额,不过这种事对史可法来说,大概就是小事一桩,对杨潮来说倒是不太容易。
其实杨潮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千总部虽然废弛了,但是却没有在兵册上注销,依然存在,因此史可法不需要任何流程,就能将其恢复,如果早就在兵册上勾销的,就是史可法想要恢复,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报到北京兵部,甚至最后要皇帝朱批的,几千人的兵营,不是谁说立就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