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啊,不知道你觉得这次谁会赢?”
熊明遇摆手让杨潮坐下,随口发问道。
杨潮疑惑的看了熊明遇一眼,这问题他看不懂吗?
杨潮反问道:“不知道老大人以为谁会赢?”
熊明遇摇了摇头:“不好说啊。倒周者,来势汹汹,周玉绳确实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杨潮忙问:“这是何故?”
杨潮巴不得熊明遇多说一些,好让自己多学学,将来难免还会陷入这种政治倾轧中,而且越是地位越高,就越容易惹来是非,早学点经验,也是有备无患。
熊明遇叹道:“如果周玉绳稳坐朝堂,怕是谁也奈何不了他。”
确实周延儒这个人,政治能量很大,手段也很高,二次为相之后,稳稳的掌握着朝堂,在大臣和皇帝之间如鱼得水,混的是风生水起。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离开了朝堂,而且一离开就是小半年,这不是明摆着给政敌机会吗,按说以周延儒的政治经验,不该犯这个错误啊,难不成是太自大了,以为自己离开了朝堂也能控制住朝政?
杨潮立刻就将不解说了出来。
熊明遇叹道:“老夫这双眼睛啊,见过了太多的争斗,见过了太多的人。说句夸口的话,这世上老夫看不透的人,还真没有几个。放眼满朝诸公,也就是一个温体仁,在一个就是这周玉绳了。”
熊明遇也承认自己看不懂。
也对,周延儒绝对是跟熊明遇一级的老狐狸,甚至比熊明遇更高一筹。
杨潮又问道:“不知熊老认为谁能赢?”
熊明遇想了想,摇了摇头:“无论谁赢,你都输不了!”
杨潮讪笑道:“老大人抬举了。”
熊明遇摆摆手:“不算抬举,其实老夫还有一个人看不透。”
他盯着杨潮的眼睛。意思不用多说了,他也看不懂杨潮。
杨潮腹诽着,你要是看懂了才见鬼了。
从熊明遇家里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杨潮坐上马车。心情轻松的回家,算起来,自己回到南京竟然还没有回家呢。
以为回到家就能跟一家人叙叙人伦,暂时抛开军务,抛开政争,可没想到想安稳的时候,你永远无法安稳。
杨文骢已经等在杨潮家里了。
杨文骢去年做了兵科给事中,在任上发挥了感战斗。爱战斗的精神,不断的弹劾人,而且是谁官大弹劾谁,不管对方什么背景,见谁弹劾谁,不求实事求是,只求让皇帝知道,他杨文骢没有派系,他谁都弹劾。
果然皇帝很欣赏他,短短一年时间。又升官了,升了兵科都给事中,统管南京兵科。
“杨老大人别来无恙啊。”
杨潮很是意外杨文骢来访。难道这家伙也跟熊明遇一眼看透了?
这显然不可能。
以杨潮的认识,杨文骢这家伙政治眼光很差,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上只做了一个县令。
杨文骢指了指杨潮,苦笑道:“你啊你,到哪里都要闹出些大事。”
杨潮笑道:“时运背了些。”
说着,有一个婆子进来倒茶,杨家的女仆都是老大妈级别的,绝对没有小丫头。
杨文骢接过茶,看着婆子走出花厅。这才对杨潮说话。
“杨将军,老夫不跟你多说。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杨文骢求自己帮忙?
杨潮问道:“何事?”
杨文骢直说道:“朝中有人弹劾杨将军,将军可上一封折子自辩。最好提一提周玉绳公的调遣,本官也会上奏疏帮将军开脱,据本官所知,海州水患并未造成大祸,朝中诸言官却是危言耸听了。”
杨潮一听这话,心里一紧,杨文骢是来帮自己的?处于以往的关系,纯粹好心,还是——
“敢问老大人,是受人所托吧。”
杨文骢点点头,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这份磊落那是多次合作积累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