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上位并不太平,尤其是跟当今太后之间更是矛盾重重。太后并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早在生下他后就在宫廷的争斗中败下阵来,含恨而死。但他却又是靠着养在当今太后的名下才有了竞争皇位的资格,所以必须尊奉太后为母。当时两人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如今成功以后,分赃的矛盾也就产生了。太后野心不小,想要垂帘听政、培养自己的势力,操纵天下,皇帝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成为只知道听命而行的傀儡,母子之间的裂痕便进一步加剧,如今已经到了几乎你死我活的地步。
皇帝毕竟年轻,上位又太早,自身的羽翼尚不丰满,所以现在在争斗中处于下风。而作为他的心腹的昭煜炵则是他手下的第一大臂助,几乎每一步动作都是他们商量着来办的,他为了皇帝所作出的牺牲也不可谓不大。
昭煜炵自然明白皇帝的担忧在哪里,于是微微一笑道:“陛下,如今我们的准备终于渐趋完善,也该是时候进入下一步了。必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情,而此时另外找人臣恐怕她会不清楚底细,反而误事。倒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又有一定的基础,只要稍加扶持,立刻就能进入状态,对我们的大事更有助益。”
皇帝何尝不知道这点?可他心中还是有着疑惑,不由便问道:“可是……你以前不是一直说那小妾不堪重用吗?如今还让冯氏给发配到乡下去了,你这会儿将她带回去,难道不怕她让冯氏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了?”
昭煜炵有一丝晃神,顿时想到了再见裴馨儿时她那巨大的变化,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感觉,摇了摇头道:“陛下放心,臣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之前看她确实没什么城府,心气又高,完全不是冯氏的对手,索性就借着冯氏的手,顺水推舟将她放到乡下去。那儿虽然偏僻清苦了些,却也是个清静之地,能够躲开府里的风风雨雨,让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臣也就不负当年爷爷所托了。只是……”他沉吟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臣去看望过她,才发现以前似乎都看错了她!以她现在的表现看来,当年被驱逐发配的事情,与其说是冯氏主导的,倒不如说她也是将计就计。陛下觉着,能说出‘心所安处便是家’这样的话来的人,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击垮赶出家门么?”
皇帝一听,倒也有了些兴致,忍不住轻笑了两声,道:“如若这话真的是她自个儿说的,那还真有可能就是你当年看走了眼!啧啧啧,当真是难得啊,居然也有你看走眼的时候!”
与其说他对裴馨儿的事情感了兴趣,倒不如说他是对昭煜炵马失前蹄的事情幸灾乐祸。
昭煜炵只得苦笑起来,看了看他,努力把话题扯到正路上,说道:“臣后来又特意再去观察了一次,更是觉得此女有些不简单,这次的事情怕还真要着落在她身上。对手厉害,若是连她都做不到的话,我们的计划怕是就要节外生枝了!”
皇帝的笑容浅了许多,深深地看着他道:“你若是一力主张让她来做,朕自然是信你的。那就这么定了吧,相信就算她稍有不足,有你在应当也能顺利度过才是。”
昭煜炵微微一笑,躬身道:“臣明白,请陛下放心,这个计划我们已经谋划经年,如今到了最后关头,臣决不允许其中有失!”
皇帝点了点头,又道:“不过这么一来,你就要冒些风险了。明日按计划行事,你要小心保重,别弄假成真才是。”
昭煜炵笑了笑,神情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