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凌云想起自己一直存在心头的疑惑:“前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慕容瞧了她一眼:“你问。”
“之前的叶如影、叶如风和如双,都是叶姓,我记得婆婆也是姓叶,这二者之中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他们其实是婆婆那边的人?”
慕容有些意外她会想到这些,不过事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遂回道:“此事的确与牧野的母亲有关,却并不像你所猜测的那般。”他又下了一子,坐直身子,因为提到亡妻所以神色有些沉重,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当初朝廷放出卖官的消息,我为了方便报仇,便派了如风进入朝廷内部,一来可以打听些内部消息,二来也可探听牧野的事情。不过要参与竞拍,就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已经是个死人,自然没有身份,便将自己的产业合并在他母亲的嫁妆里,便是叶氏的身份,为了如风和如影身份的合理性,便给他们伪造了叶姓。其实,他们都是我手下之人,与叶氏并无瓜葛。”
凌云听得一惊,面上闪过一丝古怪,慕容这一招既让如风打入了朝廷内部,又有如影进入相府,如此里应外合,若慕容当真有歹心,她和君牧野岂不是防不胜防?
慕容没有理会她的胡思乱想,又道:“至于如双,当时如影在相府孤身一人,无法与你相抗衡,她身边的丫头是个普通人,更无法帮她,我为了让她早达到目的,才命如双扮作丫头进来,没想到同样被你狠狠教训了一通,再到后来她自作主张假扮你诱惑牧野,也并非我授意,她之所以自称叶茹儿,想必也是图个方便。”
凌云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说起来如果你不是这样的身份,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居然派一个女人专门来诱惑夫君。”
慕容提起此事也深觉有些不厚道,面对凌云的声讨他面色微窘,不由摸了摸鼻子,长叹一声:“我何尝不知你心里有气,放心,我已经准备好向你道歉的礼品了,过两日便会送来。”
凌云愣了愣:“前辈,我只是随便说说,哪能有你的赔礼?”
慕容一摆手:“牧野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们的孩子又是我的孙子,给了你不就等于给他们,你客气什么?”
凌云望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有些眼晕,她可不敢妄下决定,还要和君牧野说说才是。
慕容瞧出她心中顾忌,把手中棋子丢了,站起身一语双关:“罢了,我去同他谈谈,也省得你为难。”
凌云没听出他另外那层意思,见他如此主动,只当他是找借口想和君牧野单独说说话,遂也不拦他,朝他福了福:“那就有劳前辈了,再过一会儿也就到了用晚饭的时辰,前辈不要忘了和夫君一道出来用饭。”
慕容摆摆手,出了大厅,转身向一旁的书房行去。
这几日朝廷里事情其实挺多的,多名官员辞职,又要考核接班人,又要准备选拔官员的考试。
此时尚没有科举制度,这个考试也是由国子监提出来的,说是在国子监的学生里挑选。这么一说自然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有些官员的子孙并没有进入国子监,也想挣个一官半职,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于是朝廷决定,以州郡为单位,每州郡可推荐选拔二十名才学优异者进京参加考试,而作为培养官员的学府,国子监内学生只要报名也可参考。
如此,宁国上下沉浸在一片良好的学习风潮中,当然这背后也有许多猫腻,可能会有一些有才华却没有关系钱财的学子被放弃。即使明白,但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是时间紧张,没有富裕的时间去规范这个考试制度,其实就是各州郡其实也存在着竞争。
试想,若是有的州郡推荐上去的人有才学者居多,自然被任命的官员也多。当时的社会氏族都有一种家族荣誉感,如果一个人当了官第一要回报的就是他的家族老师和乡亲父老。这对一个州郡都是大有裨益之事,甚至选拔他们上来的郡守将成为学子们的伯乐,这郡守无意中便会培养出好几个政治帮手。
然而,若一个州郡选上来的都是庸才,被选作官员的几率自然小,相比那些尽出才子的州郡,这一州郡的父母官也会没有颜面,甚至会被下面百姓质疑,到时候就是为小利失大利了。既得罪了百姓又引起天子的怀疑,说不定就会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