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不大不小地起了个冲突,凌云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管他是否还在皱着眉生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请他一起去饭厅用饭。
两日时间官员们陆续将有关开源节流的折子递上来,每看一篇都气得他七窍生烟,恨不得把这些说要降低赈灾开销的官员都拉出去打上一百大板,然后扔到难民营里过上一个月再拉回来问问他们还要不要降!
无论君牧野露出的表情多么苦恼,凌云都当做没有看到,每日说话做事都如往常一样,每当君牧野相和她说说这个话题的时候都张不开口。直到把所有的折子都看完,愣是没有一人提出的方法可用,百官不是说要降低各种花销就是要增加各种税赋,再者就是把抗旱一事后延,看得君牧野一阵阵感到无力。
第二日晚上,歇息之前,凌云从我房里的一个小木匣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君牧野。
君牧野一愣,疑惑不解地望着凌云:“这是做什么?”
凌云转身将银票放到他的袖袋内,解释道:“我不是说咱们相府带头出银子吗,这是从我嫁妆里出的一万两银子。明**上朝若是让百官出银子,他们定然不服,你就说这是你作为丞相自罚的。你以身作则,他们就不会有借口推脱。”
君牧野立刻还给他,顿时怒火中烧:“做什么动你的嫁妆银子,府里又不是没有,我怎么能用你的银子?”
凌云猜到他会这么说,柔声抚慰道:“你先听我解释,之所以动我的银子,是因为这些嫁妆本就是打算用之于民的,但既然要以你的名义去做,一次性也不能拿太多,多了会让人产生坏的联想,一万两比较合适;其次,我刚开始管家,府里的银子不好动用,否则下人们会说闲话,有朝一日母亲若清醒过来,我也不好交代;再者这里的银子也算了上将军府的一份,为国家出银子上将军府理应算上一份,母亲把家底都给了我,自然由我出。”
君牧野死死瞪着她,怒气冲冲道:“这个家里所有东西都由你管,你要用银子谁敢说闲话?大不了母亲醒过来以后就说是我用了,用到宁氏的江山上,她有何话可说?如何也不能动你的嫁妆,你把我当什么?”
“那好吧,这一万两算是将军府的,明日一早你就给账房下令让他再银子,拿多少我都不管!”凌云气他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把银票往他身上一放,上了床翻过身睡了。
君牧野望着散在身上的银票有些气急败坏,说得好听,他给账房下令拿银子,谁不知道账房能够管理的只有日常家用的银子,银库的钥匙一向都是主母保管,她这是糊弄傻子呢?
一想清楚,君牧野就要把凌云给摇醒,谁知他刚晃了她一下,凌云就翻过身靠过来抱住了他的腰身,然后嘟哝一句:“很晚了,别折腾了,睡吧。”
君牧野胸口的怒气就像被放了气的球,“噗”地一下没了踪影,他坐在床上,望着趴在自己腰边的脑袋,放在她身上的手略微僵硬,半晌才说了一句:“你这样……我没法睡……”
话音落了许久,凌云才磨磨蹭蹭地睁开银看了他一眼,松了手缩进自己的被子继续睡了。
君牧野只得把银票收好躺下,望着眼前凌云的小脸,第一次觉得分被子睡非常不好,他有些怀念她靠过来时的温暖馨香。
忍不住将手从被子下面探过去,找准她的手握住,见她没有抵抗,便又整个人都靠过去点,直到能闻到她的身上的香气才满足地看了她一眼,闭上眼后又轻轻道:“云儿,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本以为她不会回答,不料他都快睡着了,才听她道:“嗯,那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君牧野顿时哭笑不得,睁开眼看看她,又微笑着睡了。
第二日早朝,君牧野将所有大臣训斥了一通,见没有人敢吭声便宣布道:“身为朝廷命官,目的就是为百姓谋福祉,如今既然连个保护黎民保护国家安全的法子都想不到,本相觉得十分惭愧。如前日所言,本相愿以身作则,自罚八千两,众臣将按照官位全部罚俸一年,三日内将银子上交,诸位也该体会一下贫困的窘况,你们如今所做也仅能感受到难民之万一。”
说完,他将昨日凌云给他的银子取出,唤户部侍郎上前,将银子交给他,又道:“这里是一万两,相府八千两,上将军府两千两,出自本相夫人的嫁妆,你且收好。罚银一事便由你负责,将名字和银两多少全部记录下来,三日后上缴国库,胆敢拖延少交虚报者,这官也就不必做下去了。”
君牧野说完正要下朝,想起凌云的话,不假思索地又补了一句:“吏部尚书,三日内将朝内所有空缺的职位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