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要到哪里去?”
“你,啊,上师,我,”千户长撤回弯刀,像刚刚发现达多的样子,一脸的惊愕无辜,旋即躬身施礼,“不知上师在此,小将鲁莽了,望上师海涵一二。”
达多身前身后抱背着两头受伤的灵鹫,形象怪异,千户长不敢正眼直观,但心中难以忍俊。
“将军可知,你这一去,会给你的部族带来什么后果?”达多踱到千户长身前三步处,拿眼盯着千户长,慢悠悠地说道。
“他们无辜残杀我的手下,这口气,”千户长挺直身子,小孩儿告状般向达多诉苦,达多赶紧拦住千户长。
“将军,此言谬矣。他们为吐蕃国奋勇杀敌,捐躯沙场,赞普英明睿智,怎会忘记他们为吐蕃国所做出的牺牲。佛爷洞察天地神明,一切都在佛爷心中。”
达多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千户长的神情变化。达多也算是急智。当他在远处看到卫队与千户长的部族士兵起了冲突后,心中暗骂卫队副队长愚蠢。但赞普卫队地位超然,达多又无权力干涉。但若任凭事态发展下去,达多真不敢想像。一千部族士兵对上不到百人的卫队士兵,即便卫队士兵神勇无敌,以一当十,也断然不是这千人部族军队的对手。当然达多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态发展。那样不仅不能完成莲花生大师的任务,很有可能把莲花生也置于危险境地。这些部族士兵可不知道莲花生何许人。莲花生刚刚在吐蕃赞普那里获得的认可与地位,也可能因此毁于一旦。这里还有达多的无限利益在,因此不管是从现在的生命安全上来看,还是基于长期的考虑,都必须消弭一场内斗于无形。
不能从卫队那里得到,就从千户长这里突破。达多作为纯正的吐蕃人,对于吐蕃国内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像千户长这些后来归附的大大小小的部落,他们要想生存,必须仰吐蕃人的鼻息,不仅要上交一定的赋税,还要替吐蕃人戍边,战时要自备兵器干粮随军出征。
因此,这些部族认为他们受到了吐蕃人的奴役与盘剥,付出了很多,却从没有人把他们当回事,心内压抑着对吐蕃人的不满。
莲花生作为吐蕃的外来人,对吐蕃的社会并不了解。而达多深知其中的利害。现在因卫队副队长出手杀了几名部族士兵,而千户长正率人向出事地点行进。达多拿脚趾也能知道可能要发生的事情。那对他和莲花生来说,是最为不利的。
因此,上得山坡以来,一直霉运连连的达多终于在内部要发生火并的关头恢复了神智,他不仅要阻止内斗的发生,还要以此确立他与莲花生大师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
达多见千户长脸色阴睛不定,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达多心中冷笑,知道刚才千户长向他劈来的一刀,纯粹是虚张声势,做个样子给手下人看。而现在达多的一番话,恩威并施,让千户长有了可以选择的选项。
千户长既然可以做得一族族长,其对形势的把握自也比达多逊色不了多少。现在达多给了他足够的台阶,他也不能把事情弄僵,那对他最是不利。
千户长干咳了几声,清清嗓子,依然强硬的说道:“上师,小将为赞普为吐蕃国效力献身,自不在话下,那些为国的荣耀献身的勇士们,他们还有父母妻儿,”
达多接过千户长的话,说道,“将军,正因如此,此边事情一了,佛爷自会上禀赞普,战死的士兵双倍抚恤,那些,”说到这里,达多以颔示意被卫队副队长所杀的部族士兵,“他们还会得到佛爷的恩宠,赐予他们的儿子随侍佛爷左右。至于千户长,”达多语气一顿,看了眼千户长。
千户长眼露喜色,正恭听着达多向他做出的承诺。听到说到对他的赏赐,两眼闪烁着光彩,看向达多。
达多微一颔首,说道:“将军此次,为佛爷的事情费了不少心思,若佛爷满意,赞普决不会拂逆佛爷的意思。”
千户长微一躬身,语气不知不觉地轻柔了许多,“上师,佛爷会是什么意思?”
达多心中大骂,贪鄙的小人。这还没怎么着呢,先讲条件伸手要上了。达多不傻,刚才千户长开口闭口为赞普为吐蕃国,一字不提这次行动的实际指挥者,莲花生和他达多,其目的达多心里明镜儿似的,千户长这是要两头吃,赞普远,而莲花生近,他是为赞普效力,但这也是向莲花生效力,莲花生不会没有一点表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