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进退两难
刘清别转身子,向正斜靠在临时搭就的榻上养伤的穆姝儿道:“姝儿,你可再叙说一下你们怎样碰上悉揭摩的,又是怎样起了争执的。”语气出奇地轻柔。姝儿也不嗔怪刘清称呼自己为“姝儿”。
歪头想了一会儿,道:“我与大力他们走到山口时,已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没发现什么,当时大力哥说该回来了。当时我看见还有一个路口,就央大力哥走过去看看。大力哥说那边可能有危险,商队过山口就转右,左边就不需要查看了。我不依,嚷着非过去看不可,他们就在旁边起哄。气死人哩。”
几个男人看着姝儿娇俏可人样儿,无不爱怜有加。心中暗道,先前横蛮赖皮的小姑娘,经此一事后,反而显露出了姑娘的本xing。也是一桩怪事。姝儿时不时地加上几句他们在山口边上的对话,栩栩如生,又情趣盎然。每人在大脑中基本上可以复原当时的情景了。
姝儿又道:“嚷着嚷着,就不知谁喊了一句看一只黄羊。我们当时就想打了黄羊,可以好好享用一顿美餐,这些ri子大家都没得鲜食可吃了。”
姝儿脸上挂着沉醉,似还在回味当时捕捉黄羊的热闹场面。慢慢道:“追着追着,就有人发现,有另一伙人在前面把羊逮住了。我们自然不答应,三说两说就打起来了。”姝儿的脸se不由得抽动了几下,看得几个男人心痛不已。
高旸道:“你们怎么不派人回来报信?”
姝儿兜斜了高旸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也看见了,他们手底下那么硬,人也比我们多,怎能冲得出来。哼。”
实情确是如此,高旸讪讪无语。
“那叫悉揭摩的家伙还只是在旁边看着,根本没有出手。”
大老牛道:“穆姑娘,他们出全力了吗?”
这话也就大老牛问,其他人要这样问,姝儿非急了不可,这不在小瞧自己了吗。
姝儿全没在意,想了想道:“一动手他们就把大力他们打伤了,我上去跟他们理论,他们不听,就又打起来了。当时,当时,”姝儿顿了顿似在掂量他们真的出全力会怎样,道:“应该没有打伤杀死我们的意思。我们护着受伤的兄弟,退到那棵大树后,他们只是围住我们,我们住外冲,他们就把我们截住。那个悉揭摩开始烤黄羊了。然后高旸就来了。”
没人说话。
高旸愤愤然道:“他们就想引我们去,好一网打尽。好狠心的贼子。”
“那我们去了,他们并没为难我们还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楚明沉思着。
“他们见我们人多,刘掌柜又露了一手,他们知难而退了吧。”一个掌柜的说道。
李曰坤看了看姝儿,脸se红润,心痛地握了握姝儿的胳膊,“姝儿,他们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还记得吗?”
“当时我们欢天喜地地捉羊,这里又这么荒僻。他们就那么出现了,一点响动都没有。”
“他们只有三个方向可走,一是我们走的方向,这不可能;二是去往萨毗城;三去往石城镇。石城镇有军队戍守,他们来去不太可能避开斥候的侦查。那就只能来自萨毗城。自从大都护带兵征讨石国后,萨毗城的防卫有聊胜于无了。他们要通关过卡,跟在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不愧是昔ri的斥候出身,大老牛的分析让众人频频点头。
“考虑那么多做甚。我们行商路经此地,遇上跟我们一样抄捷径的一帮人而已。又不是高都护研讨军情。”姝儿听得不耐烦了,大发娇嗔。
刘清哈哈一乐,“姝儿说得极是。商人无非贱买贵卖,求取差价,获得利润,活妻养子;我们这些行商,自不例外,行走四方,经风霜,沥雨露,也不外如是。”
另一掌柜接着道:“可是我们这些行商比不得坐地求利的商铺,就是在中原也免不得路遇劫匪,破财免灾还是幸运,免不得灾时,娇妻幼子就得倚门空望泪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