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不太理会郑婵的忠告,倒是比较在意三姨太王月蝉的话。娶了郑婵后,周毅与王月蝉接触的机会自然多起来,感觉到这个风搔美貌的三姨太短文识字,很有心计,但总掩饰不住带有风尘之色,搞得他几次差一点忍不住调戏于她。周毅不在意郑婵,而在意龙谦,因为他总觉得自他娶了郑婵后,王月蝉总是有意无意间向龙谦身边凑。龙谦不是好色之人,但他也不是谨守清规戒律的和尚,万一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自己跟龙谦算什么呢?另外就是龙谦很讨厌部下在女色上犯浑者,这点老兵们都知道。官军是什么样子周毅并不十分清楚,但像蒙山军这样的响马,全国绝对没有第二支。所以,周毅也不想在这方面栽跟头。
因为年龄的关系,周毅从未称呼过王月蝉姨娘,那个他叫不出口,不过经常有机会海阔天空地聊。王月蝉对蒙山军的历史很感兴趣,而且只对龙谦掌军后的故事感兴趣,几番下来,那段时光发生的故事差不多就全被她掏去了。
王月蝉直言不讳地批评周毅没出息,娶了老婆就像个居家男人一样了。本来你的地位就危险,再像你现在这样,你在蒙山军的地位很快就会被人取代。
周毅很不爱听这个话,“胡说什么?俺现在可是留守营司令。”
“你呀,要不是你娶了小婵,这些话我才懒得跟你说。”
周毅很爱看王月蝉薄怒的样子。一些女人是开心的时候漂亮,而另一些则是生气时好看,特别是她穿了军服的样子更是漂亮,粗布做的军服穿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韵味来,“喔,说来听听。”周毅点起一袋烟,笑眯眯地看着王月蝉。
“你没注意吗?你虽然名义上是二当家,但你的作用并不明显,艹练靠得是鲁山,后勤倚仗老宋。几次打仗,哪一次你是独挡一面的?”
“论打仗的本事,俺承认比不上龙谦。当初分工,我愿意管后勤一摊子事。”周毅猛吸口烟,然后慢慢吐出来,将烟圈喷到了王月蝉脸上。
“噗噗,”王月蝉一面吹,一面用手扑打着烟雾,“后勤有啥搞头?俺认为啊,军队嘛,还是要靠战功树威信。这次你就应该跟大队走,不应该留下。”
“你懂什么,家里总得有个掌舵的嘛。喔,我可跟你说,别挑拨我跟龙谦的关系。自蒙山整军,俺就甘愿做他的副手,俺承认他本事强。以俺的本事,可不会现在这么兴旺。”
“别好心当了驴肝肺!谁挑拨你和龙司令的关系了?俺是说啊,你应该好好带兵!不要每天钻在小婵屋子里卿卿我我,她已经是你老婆了,逮不着吗?你看人家封营长,天天跟队伍泡在一起,那才像话嘛。我敢说,现在的留守营,你说话肯定不如封国柱管用。”
这却是周毅不爱听的,“胡说!蒙山军军纪搁在那儿,谁敢不听我的命令?再说了,老子在蒙山军当队长的时候,他不过是龙谦手下的小队长,跟老子比?”
“你看你,急了吧?不爱听,人家以后就不说了。”王月蝉看周毅沉下了脸。
周毅确实想起了封国柱因萧观鱼之事与自己争执的情景。蒙山军建军时间短,上下尊卑不严,就是龙谦,也常被下面顶嘴,最多的就是宋晋国,没少因为龙谦花钱的大手大脚与他争吵。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月蝉紧接着说到了郑笃,“你丈母娘一定跟你说了吧?你在兖州的那位大舅子要回来探亲了。现在你们被招安了嘛。我可跟你说清楚,郑笃一定会说到他家的事,你可要立定脚跟!”说完王月蝉扭着腰肢走了。
立定什么脚跟?周毅琢磨着王月蝉的话。老宋到兖州接收军饷物资时,带回了郑笃给家里的一封信。总算知道了郑经逃亡后的一切。而郑二公子也从宋晋国口中知道了家里的情况。除掉家产损失之外,最大的变数就是小妹竟然嫁给了蒙山军的二把手!这是令郑笃深感蒙羞之事。不过退一步讲,小妹嫁给匪首总比让土匪糟践了强。现在更好了,蒙山军被招安,成为了武卫右军的一部,这样令郑笃的面子上更好看了些。曹锟是知道郑家的情况的,曾对郑笃说,看起来龙谦这支响马还是讲规矩的,抽空你可以回去一趟。现在不存在危险了,他们不会加害于你,何况你还是他们二把手的亲戚嘛。
这些事郑笃当然不会写在信上,但确实讲了他会抽空回庄探亲。
王月蝉是担心俺会像萧观鱼一样收回分出去的郑家田土?小看人了吧?自己的命运是紧连在蒙山军身上的,比起半路加入的龙谦,周毅觉着自己与官府的仇恨更深。招安,不过是龙谦糊弄袁世凯曹锟他们的计谋,你当俺不清楚?望着王月蝉的背影,周毅狠狠地将一口浓痰吐在庭院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