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抢救室里,白衣天使们在我周围忙碌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带着大口罩操着手术刀就往我脖子上抹去。
“我艹!”我一掌把他推开,几乎感觉到手术刀在我脖子上留下冰凉的触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王八蛋公安局长找人来灭口了!
“别紧张,”耳边传来青头悠闲的声音,“他们见你没了气,要给你插管子呢。”
“插什么管子?”
“气管切开术,插呼吸机,”青头鄙夷的说,“没文化真可怕。”
“你懂的还真多。”我略略宽心,歉意的看着被我推倒的大夫。
“常在手术台前勾魂,这一套我熟得很。”
大夫爬起来,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的心电图机,心跳血压一概正常,忙问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我摇摇头说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累。一帮穿白大褂的人又在我周围摆弄了一大会,医生说先推到病房观察一下再说吧。
我起身想走,被医生拦下了,他们坚持要我躺在床上推出抢救室。躺着就躺着吧,我这辈子对老师对长辈对领导对老婆几乎都是阳奉阴违,交待什么事情我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对两种人的要求我绝对百分百的服从——一种是理发师,另一种就是医生。
理发师让低头我就低头,让转头就转头,如果不听他的话,保不齐他一推子下去给我发型弄一个豁子,影响形象;医生叫吃药我就吃药,叫打针就打针,如果不听他们的话,说不定小命就没有了,得不偿失。这说明我是一个重视形象、热爱生命的男人。
“是爱慕虚荣、贪生怕死的男人吧。”青头吐槽。
我不理他,躺着被推出了抢救室,刚一出门就听见我老婆的嚎啕,这娘们在门外面哭天抹泪,一副新寡的模样,我估摸看这情形她可能连寿衣都给我准备好了。
见我被推出来,老婆一下子扑了上来,脑袋凑在我眼前,泪眼婆娑,泣不成声。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抹去她眼角的泪痕,突然觉得这个聒噪的女人是那么可爱,骂着我闹着我疼着我爱着我,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只想一辈子受她气对她好。
我微笑着对她说,没事的,没事。
回到病房里,她对我嘘寒问暖端茶送水,随着我体温的不断变化一刻不停的调节着空调的温度,直到我床头的护理级别从特护变成了三级护理才显出疲惫的神色,娇态万千。我真想把她推倒在病床上,无奈脑袋里还有青头这个头号大电灯泡,我可没有让人旁观的嗜好。
“青头,你干嘛呢。”我在脑海中试着叫他。
没有声音。
我又试探着喊了一会,依然没有反应。也许是走了吧,我暗暗想。手上却不安分的在老婆身上游走起来,老婆注意到我的异常,期待的望着我,两颊绯红:“最近老有领导问我小孩多大,说给小孩上学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孩子还没出生就把上学的问题都解决了,不是好事吗?”我笑道。
“那我们赶紧要个孩子吧,别辜负了领导的一番好意,不知道等孩子真到了上学的年龄他们说话还算不算数……”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青头是个基佬,就算让他看了我也不吃亏。我下定决心,一下子把老婆压在身下,一时间病房里娇喘连连。
夕阳西下,老婆已经离开多时了,我懒懒的靠在床头,青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睡了多久?”
“你还需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