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需要时间,如今既已升堂,裴慕文又当堂喊冤,不如就先审此案,免得浪费时间。
如此,柳总管可还有何疑问?”
柳天风哑口无言,心头却是惊惧不已,竟然能分析出针上所涂药物成分?
是真?
是假?
如她所说,一旦结果出来,据药物查找,追根溯源,难保不会让她查出蝗丝蚂迹来。
不行,大意不得。
大家听到有了新证据,亦不由相互探讨,堂外嗡嗡之声大作。
小凤姑娘很能容忍,吵吵也不全然是坏事。
凤姑娘稳坐钓鱼台,愿者上钩。
堂下嗡嗡,不影响堂上继续进行堂审。
然后,随着堂审的逐渐深入,大家都聚精会神起来。
狗血八卦神马的,细节详推神马的,真的很让人专注。
裴少庄主为证清白不惜当堂脱衣。
当然,只是上衣,否则定然有伤风化。
南侠为之蹙眉,有碍观瞻有木有?
小凤姑娘没有体谅某猫落入醋缸的深浅问题,而是对他说:“去察看体征。”
御猫大人当仁不让,忠实执行,坚决不能让媳妇亲自过目。
查验体征结果很快出炉——嫌疑人不是裴慕文。
柳依依当堂花容失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把柳天风给我扒了衣服,验。”凤大人蓦地语出惊人,堂上堂下一片哗然。
御猫大人和锦毛鼠大人二人合力按住了欲反抗不从的柳天风,顺利扒掉了他的衣服。
“是你,为什么——”柳依依疯了,尖声厉叫,若非被衙役拦住,恐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对柳天风进行嘶咬。
裴慕文看看柳天风,又看看凤大人,看看凤大人,又看看柳天风,后者被猫鼠二人按得无法动弹,一脸灰败。
最后,裴少庄主难以置信地问柳天风,“依依不是你妹妹吗?”
重磅炸弹——兄妹乱、伦?
柳天风吼道:“我们本无血缘关系。”
但有兄妹名分!
依旧是亲人,最为人不耻的是他易容成裴慕文的样子跟柳依依发生关系。
坏事做完了,黑锅归本尊。
黑啊!
堂上凤大人慢悠悠地道:“男欢女爱本无可厚非,柳总管却将祸水东引,所为何来?不知可否为本官解惑?”
大家都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
八卦内、幕不可错过!
柳天风道:“我爱依依,可她心中却只有少庄主,我一时冲动做下错事,木已成舟又舍不下,所以才一而再地与她亲近,终致她身怀有孕。”
陆小凤点头,“初初听来,貌似合情合理。”
众人:也就是说不合情不理,还有内、幕。
凤大人审案比茶馆博士说书还引人入胜,过瘾!
不是,凤大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让人扒柳天风的衣服?
难道真是他们智商太低?
心塞!
柳天风坚持,“事实便是如此。”
陆小凤摇头,“柳天风,你是不是太过心存侥幸了?”
柳天风心头狂跳,但面上却力持镇定地道:“草民不明白大人之意。”
小凤姑娘抽了根火签把玩,若无其事地道:“你以为本官休堂这几天就只找到了两根针吗?”
柳天风强作镇定。
可惜,小凤姑娘高射炮已然架好,就等开炮了,岂容他逃脱?
“把东西呈上来。”
小凤姑娘一吩咐,便有侍卫应声入堂,奉上证据。
柳天风一见那托盘上所放针盒,霎时间脸色剧变。
陆小凤指着证据告诉他,“这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现在你真的得跟本官解释一下为什么石伯祥夫妇身上所中飞针与这盒中的针一模一样了,就连其上所涂药物亦分毫不差。”
柳天风:“……”他这是又被坑了啊。
陆小凤把玩着火签,并不看他,径自往下说道:“先是构陷裴少庄主犯下人命官司,尔后李代桃僵令柳依依怀有身孕,一旦案发,裴慕文身死,柳依依腹中胎儿便是裴家唯一骨血,届时又死无对证,裴家庄便堂而皇之地落入你手。”
柳天风咬牙,双目圆睁,她竟然猜得半点儿不差。
陆小凤忽而转折,“喂,柳天风,本官需要让你和那屠如山在堂上叙叙旧吗?毕竟你们二人忍辱负重在我大宋潜伏多年,苦心筹划,对北辽不可谓不尽心啊。”
轰!
堂上堂下再爆轰响。
哎哟,北辽间谍!
一个屠如山不算,还加一个柳天风?
北辽欺人太甚。
用心又何其险恶?
一桩杀人案,却是一出连环局,若非办案人久历刑事,这案子能否真相大白,那可真是天知道了。
裴老庄主对自己倚重的左膀右臂失望透顶。
“老夫真是识人不清。”
陆小凤默然,有心算无心,奈何?
堂上却又风云突变,柳依依用力捶打自己的腹部,终至流产。
悲剧!
石玉奴悚然色变。
事情到此便结束了?
陆小凤知道没有结束,裴慕文与石玉奴的事且还有得磨,但那已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案子总算了结,裴慕文被判□□三月,屠如山和柳天风则需押解回京呈报天子。
至于此案最初的苦主石樵,迎接他的将是由安乐小侯爷和赵小王爷的联合审案。
安邑府许多人状告石樵当年为诉讼师的累累恶行。
有人告状,必然要审。
而这些案子自然就不需要凤姑娘出面了,不太烧脑的案子扔给兄弟权当练手,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她也就在边上掠掠场。
石樵必然没落下好果子。
非但他没好下场,当年的安邑府县令等一干人,也因他而有人锒铛入狱。
善恶到头终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