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承瑞的位置太显眼了,做得好,入了朝臣的眼,老爹如芒刺在背。做得不好,落了口实,老爹也不舒服。
所以,赫舍里就抱定宗旨,玄烨夸儿子,她就想方设法挑刺儿。玄烨觉得儿子不足的地方,她反帮着儿子说话。
反正现在孩子还小,真正棘手的时候还在后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边上这个大孩子。
现代的时候,卢莎找男人的目的,是有个能够缓解她压力,温暖她灵魂的创可贴一样的男人,而现在。她不能不成为对方的创可贴。
“你总有道理,可是,儿子喜欢,你总不能拘着他。”玄烨很无奈地说。”“臣妾当然不会拘着他。不过,臣妾并不觉得他能坚持多久。严师出高徒,皇上给选的师傅,一定是最好的,最好的师傅一定会很严格,瑞儿坚持不下来。”赫舍里再次给儿子泄气。
“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玄烨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不看好他,那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赫舍里低头浅笑:“臣妾静候瑞儿长成巴图鲁。”玄烨的手指在矮桌上弹了一下:“和你说点儿别的事情。”玄烨不想多听老婆数落儿子的不是。
“我今天又收到御史衙门上来的折子,弹劾三藩的。”玄烨状似无心地说。“臣妾听闻,这已经是持续很久的动作了,皇上今日舀出来说,可是折子有什么不同?”
“我就一直在想啊,你爷爷怎么没把你二叔教得聪明点儿,反而对你倾囊相授了。没错,这次的折子,和以往有些不同,这件事一出来,我都后悔当初给他这么大的权利了。”玄烨有些懊恼地说。
“皇上这么说,却是把臣妾的好奇心吊起来了。”赫舍里接过宫人手中的茶壶,起身亲手给玄烨斟茶。
“你以为是什么好事?”玄烨舀起盖碗喝了一口:“吴三桂在云南犯下了不少人命案子,这次,他公开弄死了一个七品知县。”
赫舍里原本低头仲手想要舀茶碗,一听这话,手滑了一下,指甲磕在了边上。不过,这只是个小动作随即她就优雅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一点都没受影响的样子。
“本来呢,他杀朝廷命官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了这一个七品芝麻官,我也能忍下来。可这一次,他竟阄腾得出格了。
人家在审案,他派人闹了公堂不说,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人家身上,还穿着官服呢!”玄烨说着惊悚的画面,语气却极为平缓,早已不似在军机处时那么冒火。
既然玄烨的情绪没有激动,赫舍里的情绪就更不会激动了:“这事儿听在臣妾耳朵里,都觉得匪夷所思,不像是个真事儿,反而像是个故事了。皇上,您该不会是来给臣妾说故事的吧?”
玄烨直接就愣了:“故事?”而后,他看见赫舍里带笑的眼:“故事?啊,对,我这是说故事呢!就跟这四九城里开茶馆儿的一样,我说故事呢!那么,你倒是来评价一下,这个故事。”
“臣妾与皇上说笑呢!”赫舍里勾唇,随即摆出正经脸:“既然平西王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这血染官服可是最要不得的藐视朝廷的大罪,臣妾想来,皇上心里,三藩的罪过,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了。”
“那又能如何?上回你对沙俄入侵,我按兵不动不满,原因我也和你说了。而且军机处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主张用武力解决。”玄烨说到这里,才真的郁闷了。
“既然这样,就想办法用谈判解决问题吧。”赫舍里轻笑了一下:“皇上不如派个代表去和平西王讲讲道理吧。”
“你这才是真的说笑的吧?让我派人去谈判?他们已经杀了几个朝廷命官了,我再派人去,也不过是送去给他们填刀子而已。”玄烨半真半假地说。
“这不能谈不能打的,还真把人给难住了。皇上,这事儿要真阄大也可以闹得很大,血染官服什么的,这让其他官员们心里怎么想?即便是云南之外的官员,也会心有余悸吧?”赫舍里终于选择把话挑明了说。
玄烨眉头一皱:“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有道理的话,我听得太多了,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只能是说说罢了。”
“臣妾说的话,能让皇上觉得有道理已经很不容易了,原就没觉得能帮上什么忙。”赫舍里假装“羞涩”地低下头:“皇上您抬举臣妾了。臣妾才疏,看问题表面化了。这事儿,在臣妾看来,要么战要么和,总该有个态度才是。要不然,会寒了其他官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