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动作做得好似加了慢镜头,看得人心上好似有一百只爪子在抓。趁老太太的心意,这会儿就该一个杯子扔到她脸上:“叫你无视我存在”
然而,那边也是一只涵养极好的老狐狸·闻言不但没有怒,反而脸上有了一丝愁容:“这些日子,这宫里的事儿·一桩连着一桩,没停过。我整夜在佛前祷告,也不见什么作用,哎······”
这话一出来,就连谨妃也忍不住了,刚想张口,转而看到对面的皇后依然垂目看茶杯,细长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还是不动如山·她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又咽了回。
其实·赫舍里的内心世界已经在咆哮了:泥煤你能不能说重点啊?重点啊亲现在是什么时候?宫里刚刚死了很多人,伤春悲秋是应该的·你用这种情绪来掩盖你的真实目的,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就算是这样,看在你年纪大了,演场戏不容易的份上,我都不揭穿你了,你还不快点儿说正事儿?难道我还得巴巴地把脸凑上,让你大耳光子抽我?你当我二傻么?
只是这么些年都混下来了,她的脸皮早就练得比城墙还厚了,在太皇太后面前,尤其如此。再加上,玄烨刚刚才说过她,说话情绪容易外露,不如下棋时候的心态控制得好。
仔细一琢磨,还真被这小子说对了。自己某薪面,还得继续改进,要做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把情绪写在脸上。这里的环境,可比前世办公室里那小猫两三只要危险得多。
虽说现在有玄烨站在她这一边,老太太要是真的提出什么过份的条件,玄烨自己都不会答应,她只要做到自己不主动触霉头就行了。即便是被你看出来我故意晾着你,不愿和你热络,也不怕。
赫舍里可以这般心安理得地晾着太皇太后,淑慧公主可不能。这会儿早就忍不住了:“哎呀母亲,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您郁郁不乐?”
太皇太后嘴角下扯,女儿又被人当枪使了,自己还不知道。没奈何,只得作忧郁状:“宁笀宫方才来报,说是太后身体有些违和。就这两天的功夫,这疫情居然传到我这儿了,董鄂氏昨儿个竟也发起烧来。”
赫舍里一听她这么说,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太皇太后,只是看了一眼,马上低头:“孙媳妇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督促太医院加紧研制新药以期控制疫情,却不知疫情蔓延竟如此之迅捷,是我办事不利,请祖母责罚。”
“这么说,你竟不知你皇额娘病了?”太皇太后听到了她想听的,眉毛一挑,立即发难。“回祖母的话,前日,乌贵人差人来给臣妾告假,说是皇额娘不慎崴了脚,乌贵人服侍了。孙媳妇委实不知皇额娘她……”
赫舍里这一刻忽然变了,变得诚惶诚恐,无比诚实,和刚才判若两人。不过,她越是这般,太皇太后那边越是不放过她:“哼,乌雅氏感念太后旧日恩情,其心可嘉。
而你,贵为皇后,居然连嫡母的病情究竟如何都不甚知之,不但如此,你还对皇帝隐瞒。你自己说,这次的事情,当如何了结?”
“听凭祖母发落。”赫舍里躬身一礼,一点儿都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