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怎么会知道,赫舍里的前世卢莎,为了让自己能够劳逸结合,专门去兴趣班学的园艺,还考了资格证。而她的母亲就是开花店的,她从小在花的熏陶下成长,自然对插花有心得了。虽然院子里的花草就这么几种,根本不能和现代比,但是她还是利用有限的资源,弄出了一件作品。
告别母亲,她没有回书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丫头帮她按摩膝盖和肩膀,六岁的身体嫩得跟水萝卜似的。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膝盖都青了。杏儿和梅朵又不敢埋怨主子,但是脸色却都不太好看。
赫舍里不在乎这些,她一边享受按摩,一边神游天外,人家穿来,第一件事就是适应环境,尽量融入,让周围人看不出破绽,借以保全自己。可是她穿来到现在,六年了,几乎每天都在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三岁学满语,六岁学汉语,这才几个月不到,汉语就得和满语一样流利了,这是什么神童都赶不上的神速。
不管是自己的便宜老爹还是二叔,都觉得自己不寻常,现在连索尼都感觉到了。这样真的可以吗?自己这样的不收敛,不像孩子,真的不要紧么?赫舍里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早熟得这么厉害,额娘都觉得不可思议了,其他人会不会也把自己当异类呢?
这么想着,她走神了。连两个丫头给自己按摩是轻了重了都不知道。两个丫头见自家小姐神游天只有摇头叹气的份,毕竟小姐是经常性,习惯性地神游,吃饭时走神,写字时走神,看书时更是走神得厉害。有时候,她连走路都走神,要不是有丫鬟婆子们在后面盯着,她早不知道摔多少回了。
现在,自家她又走神了,杏儿和梅朵对视一眼,齐齐停手起身,一边一个走到她耳朵边上,一齐提高嗓门来了一句:“小姐,还疼吗?”
这一下,把赫舍里吓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回头怒瞪两个丫鬟,两人齐齐告饶:“小姐,婢子们已经叫了您好几声了,您总是不应……”“我,我刚才在想,阿玛怎么还不回来,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呢?结果就被你们两个吓到了,你们若再这样,我去跟额娘,让她给我换两个安静的来。”
这一下杏儿和梅朵双膝一软就给主子跪下了:“婢子们知错了,请主子责罚,不要告诉夫人啊,婢子们以后一定尽心竭力服侍小姐,婢子们再也不敢了,请小姐原谅婢子们吧!”
赫舍里先是一愣,自己只是随口吓唬她们而已,怎么就跪下了?再听她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顿时有了一丝明悟。这里就像是前世的职场,她们手里的这个饭碗是母亲给的,也是自己给的,如果砸了,结果可能就是被赶出索家一无所有流落街头。这可比被前世的炒鱿鱼眼严重多了,被放逐的家奴,到了外面,除了回家种地,没别的人家要他们了。可是,打小被卖到府里做丫鬟,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她们,哪里还会有家呢?
想到这儿,赫舍里的嘴角勾起,封建社会就是这点好,一样是人,奴婢和主子有着天壤之别,自己生气动怒也不怕别人撂挑子不干。自己炒人家鱿鱼也不怕事后遭人嫉恨。这就是封建社会,自己占了主子的身份,根本不用去考虑奴婢的感受。
这里没有人人平等,更没有人权。这里有的只是森严的等级制度。想明白了这一点,自己才能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生存,如果带着现代的思维,接受不了别人跪你扯着你的裤脚求你,心软了,同情了。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奴才就是奴才,主子自己认不清身份,她们自己就更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想通了这一节,赫舍里并没有马上叫起,而是冷冷地看着她们:“你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服侍我,我也仰仗着你们一路照顾。但你们是我屋子里的丫鬟,出去就代表我这个主子,如果也像刚才那样,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没有教好,纵容了你们!”
杏儿和梅朵连连磕头:“主子教训的是,婢子们再也不敢了,请主子饶了婢子们这一回吧!”
“好了,你们都起吧,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下不为例。我若真心要罚你们,根本不用通过额娘。”赫舍里轻描淡写地。
杏儿和梅朵不可思议地看着床沿上的孩子,这,这是六岁孩子能出来的话么?她们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