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蔡吉提出的“修改教义”和“移民辽东”,于吉最终没有做出明确地答复,只是表示愿意与教众商议一下。()对于于吉的这一反应,蔡吉本人表示理解。毕竟她所提及的这两个问题关系着太平道的存亡与发展。倘若于吉要是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蔡吉的提议,那他就不是一个谨慎的神棍,而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糟老头子。虽说后者这种情况对蔡吉日后控制太平道来说是一桩好事,但这样一来她又会怀疑于吉背后会不会有高人指点。毕竟想太平道这种庞大的宗教组织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建立的。同样的蔡吉要想将太平道改造成一个世界性的宗教,也需要好好斟酌筹划才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九节把酒而谈行。总之,在送走于吉、林飞等人之后,蔡吉书房的灯火一夜都没有熄过。
翌日一早,经过一夜沉思的蔡吉,在铃兰的服侍下梳洗完毕之后,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觉得有些精神矍铄。想到后世加上一夜班,就需要红牛等能量饮料提精神。蔡吉不禁在心中感叹,年轻真好。不过她也知长期熬夜的话终究对身体不好,但眼下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蔡吉有时候恨不得能有分身术,一人变成几个来用。当然连妖道于吉都只是个心机颇重的神棍,那所谓的分身之术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蔡吉能做的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将手头上的事情一一处理妥当,然后看看能不能抽点睡个回笼觉而已。
这不,在匆匆用完早点之后,蔡吉决定先去讲武堂那边查查众学员的学业。自打蔡吉公开女子身份之后,讲武堂也从原先的三堂院厢房,搬到了太守府藏书阁旁的一处僻静小院之中。人数也由最初的四十多人,上升到了二百余人。这其中除了张清找来的孤儿之外,还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九节把酒而谈有军中一些军士的子弟。对此蔡吉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初冬的清晨,虽是寒风凛冽,但讲武堂的学员们却是一年四季晨练不懈。可正当蔡吉一脚跨进大门,以为会看到一幅少年郎闻鸡起舞的热闹景象之时,却不想迎面扑来的竟是一阵异香……酒?现在才卯时谁会大清早的就喝酒?
一脸诧异的蔡吉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院子,跟着一眼就瞥见了始作俑者。只见一身白袍的郭嘉正盘坐于校舍之内,泥炉温酒。待见蔡吉走进了院子,郭嘉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倒是大大咧咧地向其举杯相邀道,“蔡府君早寒意正浓,不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乎。”
一大早就在校舍里喝酒,除了后世的不良学生,怕是只有这等不治行检的不良教师才做得出了。一想到陈群对郭嘉的评价,蔡吉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他的放浪行径。而是信步上前与郭嘉同席而坐道,“学生都去哪儿了?怎只剩奉孝一人在讲武堂中?”
“张盗督带孩子们去城外操练。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郭某便在此小酌几杯。”郭嘉边说边为蔡吉斟上了一杯暖酒。
蔡吉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酒水,再一想到郭嘉的英年早逝,不由善意地提醒道,“奉孝,喝酒伤身。”
哪知郭嘉却不以为然地将酒往案牍上一搁道,“喝酒可暖身,也可伤身。然熬夜却只会伤身。”
“可有事要同本府谈?”听出郭嘉话中有话的蔡吉探问道
郭嘉却呵呵一笑,端起了属于他的那杯酒道,“不过是醉酒之言而已。”
蔡吉听郭嘉这么一说,又环视了一番空荡荡的校舍,当即心念一动,向郭嘉恭敬地拱手道,“但说无妨。”
而郭嘉也没同蔡吉客气,在抿了口酒之后,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东莱似乎多不少歪门邪道呢?”
“不是歪门邪道。是墨门与太平道的人。”蔡吉如实答道。在她看来既然有心招纳郭嘉,就有必要让对方一些东莱内部讯息。如此这般才算得上是以诚待士。
果然郭嘉在听蔡吉,当即,反问道,“府君认为墨门与太平道不是歪门邪道?”
“墨者旨在‘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太平道亦只是向往上古太平盛世而已。”蔡吉直言不讳地说道。
然而郭嘉听罢当即神色一凌,冲着蔡吉警告说,“天下诸侯名士可不这么想。”
“这本府也清楚。所以本府打算将太平道改头换面。”蔡吉又向郭嘉反问道,“不知奉孝可曾听说过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可是沛国人张陵于蜀地所创之五斗米道?吾听闻张陵之孙张鲁现任汉中太守,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教使作义舍,以米肉置其中以止行人。又教使自隐,有小过者,当治道百步,则罪除;又依月令,春夏禁杀,又禁酒。”郭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跟着饶有兴致地向蔡吉反问道,“难道蔡府君有意学那鲁公祺?”
眼瞅着郭嘉如数家珍地道出了五斗米道的渊源,蔡吉心想这位奉孝还真是典型的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也不知他诸多信息是从哪儿来的。不过话又说,张鲁可是汉末赫赫有名的神棍太守。据说,张鲁的母亲好养生,其年纪虽大可容貌看着年轻,而且精通“鬼道”。所以常被益州州牧刘焉请到府上做法。张鲁便是通过其母亲的这层关系,得到了刘焉的信任,并被任命为督义司马,与别部司马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张鲁在攻下汉中后不久就杀了张修,夺其兵众。而此时恰逢刘焉病故,其子刘璋代立。刘璋以张鲁不服调遣为由,诛杀了张鲁全家。张鲁遂割据汉中,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