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哥哥这是默认了吗……米橙雪动人的眼眸闪过欣喜，双手快速地搭上方奚言的肩膀，看着奚言哥哥微抿的唇线笔直，唇珠稍翘，引领的弧度让嘴唇边缘条路顺滑又漂亮。

皮肤甚至比自己还好，光洁细腻，米橙雪仰着脸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啪——”

廖言来不及推开米橙雪便被巨响惊动，身子一晃，米橙雪紧紧地贴了上来，粉唇落在方奚言的肩上。

刺痛了冷赫亦的眼。

奚言，为什么还要招惹雪儿？

廖言猝不及防便被冷赫亦一拳击中，下巴疼得厉害，好在没有脱臼的征兆。

被拉开的米橙雪跑过来看，着急问：“奚言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摇了摇头，廖言顾不上米橙雪的问话，“刚才……”话未脱口便听着米橙雪慌乱地拼命解释，解释说方奚言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认方夫人为妈妈而开心，那种举动只是单纯的情不自禁。

就像是一张纯白的画纸不小心沾上了一滴墨，米橙雪生生把这滴墨晕染开来，污了整张纸。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没有被强吻未遂，没有被好友甩拳，廖言身上的大衣是冷赫亦亲手挑的，此时被直挺的背拉直，下摆不带一丝褶皱，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浅浅地笑，骨子里镌刻的优雅流蔓着，“他们要认小橙当女儿这件事情，恐怕不合适，能解决的话，交给你了。”

明明是方家和米家的事情，偏偏让他插手。冷赫亦猜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再加上刚刚要查的东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方奚言，你对雪儿真的放得下吗？

早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倘若没有适才目睹，他就真的相信奚言了。

只差一步。

“赫亦，你清楚，很多东西不是我想要就能得到。”视线淡淡地划过米橙雪，廖言不对刚才米橙雪的强迫做任何责备——在米橙雪看来也不会被责备，只是一双琥珀的眼眸里尽是清明，干净透彻，带着一抹无奈，让人不免反省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廖言走过，擦着冷赫亦的肩，方向是停车场外。

在生死面前徘徊的人，用无形的狼毫沾了青色，寥寥几笔便勾勒出葶苈的身形，细细地描绘，那墨色不再是污渍，只是陪衬。

冷赫亦沉下脸，看着米橙雪委屈的样子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他最不想相信的事情便摆在眼前，视若珍宝的女友一颗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好友方奚言身上。

雪儿总说小时候医院遇到的奚言、病假请得最多的奚言，总说啊。

他以为，那不过是自己喜行不于色导致雪儿对自己情绪的忽略，于是强迫自己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嘴角甚至拉扯到奇异的角度，眼底却是翻不出感情。

像狼一样可怕的眼睛，怎么可能比方奚言温柔？

“分手吧。”既然米橙雪喜欢他的程度比不上另一个男人，那么他就利落地放手，放开这个在无数孤冷落寞时候曾陪伴过自己的人，以后继续一个人生活，反正，他都习惯了。

从掩埋对家人的爱的那一刻，冷赫亦就习惯一个人承受所有事情。

白天无休止地学习知识，用最快的速度汲取那些世故的手段，少年时便一己获得盛赞；夜晚的时候，大多是看文件直到第二天，一年一次抱着母亲遗物的盒子痛着，痛到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到了第二天，抹去所有不堪的痕迹，叱咤商场。

他给了米橙雪看到脆弱的机会，却得不到全部的喜欢。

他的爱很自私，在最寒冷时候抓紧曙光，只要它温暖自己，不容任何人的分占。

如果得不到，就不要。

狠心地宁缺毋滥。

米橙雪脱口问：“赫……我做错了什么？刚才只是不小心啊！我真的没有……”

手足无措之后，米橙雪生气道：“赫，今天可是情人节啊，你怎么能说那种话。”

情人节？米橙雪，你一大早就去医院陪着奚言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是情人的节日？冷赫亦动了动淬了冰霜般瞳子，想起自己精心准备多时的情人节计划，觉得万分讽刺，“你没错。”

冷赫亦说完便开车离去，不给任何挽留的机会。

街道上的热闹一如既往，廖言偶尔驻足观赏，间或挑了卖玫瑰小女孩儿的花束，形单影只也游荡出了几份节日的味道。

身后有车子的声音，廖言避让，却看见冷赫亦摇下车窗，淡淡地吐字：“上车。”眼底的垂颓溢出来，脆弱至极。

轻笑出声，廖言递过手中的花束，“情人节快乐。”

十一朵玫瑰，一生一世般的承诺。

眉头扬起，冷赫亦撇嘴，“秀逗。”手却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去接过。

就算是挨打了也能不在意地递上玫瑰，多难得，这样，大概是真的朋友了吧。

廖言绕过去，开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摸了摸下巴处，疼痛不在。

车厢里的两人这才真正地心无芥蒂地聊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