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缩小,只觉虎口一麻,已然被那股巨力震得开裂出血!
这怎么可能?
陈先生看着对面那个即便穿了男装,也显得娇滴滴的小姑娘,再细细品味她仅有的一刀与那天生神力,突然脸色大变。
一招,仅仅是一招,两人就分开了,没有出现旁人想象中缠斗的情景。
琬郡主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发现陈先生的刀从手中滑落,虎口在淌着血,这一刀谁胜了,结果不言而喻。
琬郡主认为陈先生还有一战之力,陈先生却老老实实地抱拳道:“姑娘技高一筹,陈某心服口服,今日起便离开荆州。”
傅沉玉心想,诶,等等,没人说过你输了就离开荆州啊,还是说古代江湖有什么不成名的约定,比武输了的人不能待在赢家的城市?
可程檀儿的表现推翻了她的猜想,“陈先生尽可以留在王府教习,没关系的。”
陈先生却更加惶恐了,他捡起刀,往后退着出去,口中道:“在下……在下不敢!姑娘在此,在下岂敢出现在同州同府,再者,公事已了,在下的确该回京了。”
小郡王目瞪口呆地道:“师父,你……”
“哎,”陈先生抬手,“小郡王,我与你是有半师之谊,但‘师父’这一称还是担不起的,你切莫再提了。而且我今日技不如人,让小郡王失望了,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喂,喂你别跑啊!”陈先生一边说往外走,等他说完,人也快不见了,把小郡王急得跟什么似的。
琬郡主脸色一青一白,手放在胸口,揪紧了自己的衣襟,“阿璧,把他叫回来!”
“叫什么啊,人影都不见了!”小郡王郁闷地道。本来是来帮一下姐姐的忙,结果把师父都弄丢了,这下子父王肯定不会再给他找教武功的师父了,本来父王就一直不太看得上来着。
傅沉玉嘿嘿淫.笑了几声,“别叫啦,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琬郡主:“……”
真是六月债,还得快,早上还是琬郡主调戏傅沉玉,现在就成了傅沉玉淫.笑着堵住她。
琬郡主气愤地大喊,“程檀儿,动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程檀儿再受父王重视,也是外人,可她是父王的亲女儿,是郡主,父王难道能坐视不理她被折辱吗?而且她可知道,程檀儿连父王的妾侍也算不上呢,压根没爬上过床!
程檀儿冷声道:“不必想清楚了,你既在我处见过她,就是知道她是谁的人,你对她动手,岂不是抽了我一巴掌,难道我要笑脸相迎不成?现在已经是便宜你了!”
傅沉玉深以为然。
虽说程檀儿一直对她挺好,但是和之前某几次一样,果然还是有感觉自己被冒犯了的原因在。
但她没有丝毫不舒服,在一旁助威道:“把她扒光了吊起来!”
琬郡主:“……”
小郡王怒目而视,“傅沉玉,你不要太过分!”
傅沉玉比了个中指,“滚滚滚!”
小郡王不甘示弱地比了回去,“你才滚!”
“哎呀……”傅沉玉双手中指都比了出来,“小王八蛋!”
还能这样?!
小郡王鼻子都气歪了,也伸出了两根中指。
呵呵,以为这样就能赢了?
傅沉玉反手就把鸡毛掸子抽了回去,正抽在小郡王手臂上,“看我教你学做人——吔屎吧!”
小郡王惨叫一声,“你脑子进水啦!”
傅沉玉满意地点点头。
今日有程檀儿一刀退敌,也有她傅沉玉鸡毛掸子抽郡王,也是非常珠联璧合的!
“好热闹呀,看来咱们来得正是时候。”
暮娘笑眯眯地转了进来,后面也浩浩荡荡跟着几十号人。
“小郡王,琬郡主,檀儿姑娘,沉玉姑娘。”暮娘一一问好行礼,脸上带着轻轻柔柔的笑容。
琬郡主脸一沉,“你来做什么,顾七有什么话要传吗?”
然而一看暮娘身后那些人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了啊,果然,暮娘轻轻招了招手,“把这里砸了。”
先前程檀儿一路只是把人都揍翻了,在厅里砸了几只瓶子而已,暮娘这句话一出,她带来的人却是真的打砸起来,踢门板踹桌子的,连院子里的花都要□□,搞得好一片狼藉。
琬郡主尖叫起来,“你们怎么敢!”
小郡王也吓呆了,“大、大胆……”
暮娘淡淡道:“这院子不能住人了,七姑娘为郡主安排了新住处,就在草湖,不日郡主就搬过去吧。”
明明白天顾七都没有发作,居然一回头就找人下狠手!
草湖这地方,不是环境不够,而是它就靠着宫人斜,一个不留神,就会拐到宫人斜去见鬼!
琬郡主气炸了,“好呀,这不主不仆的王府,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等着!”
程檀儿几下踩着柱子蹿上了二楼,把琬郡主揪住,卡着她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那我只好先杀人灭口了。”
琬郡主:“……”
小郡王:“喂,这么多人看着呢!程檀儿,你快把我姐放了!”
即便是这种情况,琬郡主也丝毫不肯服软,她闭着眼睛道:“我们朱家从来就没有怕死的!你今日若是杀不了我,来日,我要你生不如死!我今日若是死在你手里,宗室会千方百计捉住你,叫你一家都给我赔命!”
好厉害的嘴。
程檀儿忽而笑了,她松开手,把琬郡主放了下来,靠近琬郡主耳边道:“我今日放了你,你信不信,来日生不如死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一家。”她这话说得声音极轻,语气极冷,叫琬郡主听了,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琬郡主眼睛深处带着几分恐惧,但她压抑住了,把一切都归于程檀儿怕了,一逞口欲,她狠狠道:“是吗?那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