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还没到十月,就渐渐起了秋风。
当柳家在南方省无形地发展着己方势力的时候,况家的日子却不是那么好过了。
变化并不是一夜之间突然发生的。况家的大佬们发现事情有点不对时,况家外围的部属已陆陆续续遇到了很多问题。
况家旧有的势力范围在北方地区。世家大族的势力划分,和他们在战争时所镇守的区域很有关系。他们这些元帅、大将到中央工作后,在当地留下了很多旧部,就依靠着这些旧部慢慢经营自己的势力。
况家老爷子当年在东北一带作战,也是有名的“况老虎”,属下有不少猛将。虽说后来的况家人都不太争气,没有特别出色的后辈将老爷子打下的地盘经营得更好,守成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就在这段时间里,况家扶起来的一些地方干部接二连三地出事。
先是好几个县里的干部,因为各种问题被撤了职。其中两人挪用公款,数目虽然不大,只挪用了几百块,证据却很充分,足够让他们这辈子前途无亮。
被查出作风问题那个,却是在出差时和自己的女同事乱来,被当地的治安队员刚好抓了个现行。
还有一个副县长,却是聚众赌博,而且是带着自己县里的几个中层干部一起在县委招待所里打牌——被住在同一个招待所里出差的军队干部举报了。原本那些赶过来的联防队员们不敢动副县长,可正好这几位军队的干部还挺嫉恶如仇,级别也不低。直接就捅到县委书记那儿去了……
每一个出事的人,看起来都很偶然。但出事的人多了,况家的人也隐隐觉得有点古怪。
然而这些出事的干部也太外围了,会有人这么费力去整他们吗?
再过了一段时间。况家一个在北方某中等城市担任市委副书记的子弟被骤然架空,才真正引起了况家内部的警觉。
因为这名况家第二代子弟被人在常委会上打脸的理由,就是他识人不明。举荐的几个干部都出了问题——前些日子出事的那几个县级的干部,都是他陆续提拔起来的。
当然人家也很讲究斗争艺术的,自然不会让这况家子弟下不了台,只是说他肩上担子太重,要给他调整一下分工。
结果一调整,把他手里的财政权弄掉了,却把最清闲的统战工作分到他手上!
这基本上就是靠边站了啊……
况政局虽然日理万机。还是抽时间出来询问了这件事。一个市委副书记的职务无足轻重,但况家的权威在地方上不被重视,却是况二爷不能容忍的。
要说糙点,打狗还看主人呢。况家人怎能随意任人欺负?
但是这事还没处理完,在另一个城市担任市委书记的况家干部。同样被市里的众多干部们顶到了墙上。据说是他在安置军转干部时徇私,同样级别的军转干部,和他关系较好的被安排到了市里,与他没什么关系的,却被降一级安排进了工厂……
这些退伍的军官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管你什么市委书记?告,向部队里的老上级告,向更上一级的省委告……
这件事闹得太大,以至于最后省里只能出面收拾烂摊子。将这市委书记调进了省交通厅,再重新给军转干部们安排工作。
到得此时,况家的高层再察觉不出有人在针对他们下手,也太迟钝了……薇薇,你最近……”
柳成邦看了坐在身侧的女儿一眼,有些无奈地说:“你自己要有分寸才好。”
“嗯。爸爸,我知道的。”
父女俩都没有明说,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柳成邦大致知道,女儿对况家所作的事情,应该是经过老爷子首肯的。不过在他看来,女儿专门找人动这些低层干部,意义不大。
只是基于女儿这一两年来的“战绩”,柳成邦也不好反对得太过。不过借由这些事,他才发现女儿的潜在势力并不是以倍数扩大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以平方、立方数在增长了。
能够把触角伸到华北的基层干部中去,柳成邦自愧不如。
他却不知,这就是柳蔚虹开设楚庭俱乐部的目的所在。
楚庭俱乐部就像一块磁铁,将形形色色的人吸引到其中。她在这里培养自己的人脉。许多在高层看来并不起眼的普通官员和商人,都会来到楚庭俱乐部消费。一张网连着一张网,他们不仅能给她带来金钱,还能给她带来很多有用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