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装孙子的时候,世界树撑不了多久了!”特斯丁怒瞪了一眼兽族大酋长,胡子翘的老高。法里奥想到留守达纳苏斯的儿子,不禁一阵悲哀。“您怎么看,先知大人?”“我支持萨尔的看法,从风暴峭壁绕过去。”特斯丁一阵惊讶,法里奥更愿意相信儿子能坚守更久。“可...风暴峭壁的地势比北方的山脉险要十倍,不是一般士兵能翻过去的。”“现在不是装孙子的时候。”法里奥谁也不看地朝东北方走去。
风暴峭壁群山连绵,常年覆盖着冰雪,恶劣天气的掩映下,几乎看不见排成一排、黑乎乎的人点,法里奥在前领路,他叮嘱大家不要喧哗,以免引起雪崩,并尽量沿山麓平缓的雪坡行进。‘我儿,一定要守住世界之树,艾泽拉斯生存的希望就在你手中了。’老人的心底不住祈祷。“呼,呼...”扛着望远镜的地jing把鹅毛笔搁进衣兜,喘个不停,脚打软,从左侧较高的坡地栽下来,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迹。“当心啦,小子!”叼雪茄的卡德尔.鹰眼声se不动,单手接住了它,扛火枪的那只手纹丝不动。“哼,咱们铁炉堡的矮人有力量!都是挖矿、搬砖练出来的。”
鲍什刚走,裹着披风的幻影刺客就进来了,她看上去很疲倦,脸se很不好。“地jing修补匠访问过你?”“你都看见,还问我干什么。”“他都说了些什么?”茉崔蒂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属于天灾军团的重要机密,只要本领主负责就可以。回冰冠城塞,那比较安全。”“你究竟怎么回事,克萝贝露丝的死让你特别歉疚,还是对当年一剑刺死崔希丝念念不忘?”不知是怨恨还是委屈,她把能嘲讽的话全说出来了。“我是记住了一句话,女妖只对敌人残忍,被遗忘者从不对自己人下手。可你连女妖都不如!”被激怒的亚巴顿拂袖离去,“从认识你以来,你对族人说的最多的便是怨恨、敌视、复仇!连自己的国家都不爱,还有什么资格生存?”
站岗的食尸鬼和亡灵法师在门外偷听。“吵架了,咕噜。”“喂,狗你安分点,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了。”吵架时最常见的情形,便是茉崔蒂极尽嘲讽和怒骂,亚巴顿则冷眼相视,活生生的眼神杀手。“鲍什的情报是我花一千金币买的!行了,别说你付钱给我。我们之间真的有解不开的矛盾吗,自从克萝贝露丝死后就一直这样,昨天你还好好的...”说着她忽然感到很委屈,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亚巴顿冷眼漠视,一副不信任的表情。“对,我是个追捕猎物的刺客,罪犯总是惧怕死刑执行者,普通人远远躲着刺客,所以你对我怀有偏见。”她压抑的语调带着一丝失望,“我就是恨我的族人!孤傲的夜jing灵!你只看见我杀死爱由莎、小小、杰奇洛,谁又真正理解我受的屈辱?你答应永远陪在我身边,可结果呢?你变了,亚巴顿,你不再像一个死亡骑士。”“也许,我越来越像个人类,而你越来越像个亡灵。”
一天一夜后。近卫远征军在当地苔原巨魔的引导下,分别在几个山洞稍作休整。“绿皮肤的伙计,瞧你们结实的胳膊,一定非常耐打。跟着卡德尔将军去打仗吧,斩杀巫妖王,推到邪恶的冰封王座!”几只不开花的巨魔,稀里糊涂地聆听矮人的通用语,当听到‘打仗’、‘巫妖王’几个词汇时,大惊失se,当即落荒而逃,嘴里还叽咕着听不懂的巨魔土著语。“头脑简单的生物哎...”狙击手叹口气,吐掉嘴里的雪茄,扛枪赶路。大队人马也纷纷聚拢,法里奥一夜未眠。群山连绵的风暴峭壁附近,已能发现稀有的天灾军团斥候,并呈现越来越多的趋势,出现的敌人越来越多,也就预示着近卫的推进将越来越困难。
所幸,北伐军极快解决了亡灵散兵,训练有素的勇士在恶劣的天气下战斗力依然极强。风暴峭壁的西边,是山峦的尽头,远远望去,一片巨大的湖泊尽收眼底,古书里记载的冬拥湖。湖水表面完全被坚冰覆盖,在冰上漫步完全没有问题,冬拥湖与山麓交界的边缘,几只蓝龙守护着通往冰冠冰川的天空,虽然没有被魔化为冰霜巨龙,可它们看上去并不友好。“砰!砰砰!”手痒难耐的卡德尔.鹰眼终于开枪she击,暴雪弩炮打出了三枪爆头和致命一击,凶悍的蓝龙居然惊散,而狙击手打的那只最大的则被轻松俘获。“嘿,打得它皮开肉绽,骨头都散了!”矮人豪爽地哈哈大笑,背脊一阵发冷,成片的冰雪落在他头顶,回头,黑压压的大片袭来。雪崩了!
几乎是直泻而下的白se雪龙,腾云驾雾,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山下冲去。不知谁喊了一句‘run’,战士们赶紧朝山下跑,本来就不多的辎重全被丢掉,崩塌的雪块吞没了天空,后排行动迟缓的牛头人萨满被压在雪雾之下。“你xx没事乱开什么枪?”军团指挥官的马蹄子蹬得飞快,率先跑到山下后,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踩在冬拥湖的冰面上,心爱的战马脚趾头冻烂了四个。几分钟后,幸存的战士陆续赶到,有少数侏儒走散了。地jing飞艇从蓝天悠悠飘过,空投下几袋食物,再掉头,飞回加基森。萨尔打开食物袋,没有兽人爱吃的烤肉,仅仅是廉价的罐头。“近卫军团订购的军粮就这些?”jing打细算的狙击手愤愤不平,众怒之下,肚子早‘咕咕’叫的地jing记者没敢开口要吃的。
近卫的官兵撤退到冬拥湖的另一面,稍作休整,欣赏着冰雪疯狂地冲击湖面,短短数秒便堆积了大量积雪。“不好...”刚刚的因开枪惊动雪崩的狙击手,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句。‘喀嚓’,清晰的冰块撕裂声,巨大的冰面开始从积雪崩塌的方向裂开,并迅速扩大,整个湖泊都要陷下去了!一些德莱尼脚下的冰块已经松动,它们立即陷入到冰冷的湖水中,同伴模糊地看见湖底的黑影,圆身、张开锋利牙齿的鱼群围住了可怜的落水者,溺水者的惨叫,在雪崩和冰块碎裂的灾难中显得苍白无力。心有余悸的战士,跟随法里奥逃出下陷的冬拥湖,北边,是一座亡灵的前哨阵地。
”ahh,yesyes.”军团指挥官挥舞着斧子嚷道,“终于能打仗了!再不打,将军的武器都生锈了!”马蹄高扬,特斯丁举斧向敌人杀去,部落领袖萨尔自然不甘落后,狙击手的子弹上膛,人族骑兵高呼‘圣光指引我前进’的口号,冲进了天灾军团的阵地。这是北伐军第一场大规模战役,亡灵的抵抗没有想象中激烈,不一会儿便夺得了前哨阵地,顺带缴获一些木材、黄金,有了资源,便能构筑简易的兵营了。冰冠冰川就在眼前,打造物资储备的后方基地必不可少。随军出征的农民开始搭城堡,犯了烟瘾的狙击手叼起烟斗,吹着牛。“嗨,再往前就是巫妖王的皇宫咯,也不是那么难嘛。”
一路上恶劣的气候,以及野怪、亡灵、灾难的侵袭,死了不少弟兄,矮人的话令萨尔听了反感,只不过大酋长没有表态。睿智的先知同样不赞同狙击手的观点,他急着赶路,因为世界之树撑不了多久了,诺森德受一股强烈的魔法气流压制,也正是通常的传送术无法抵达这片大陆的原因。巫妖王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北极,虽然没有设防,但恶劣的气候正是他用来阻挡近卫的武器,骄傲的天灾国王不发一兵一卒,等着北伐军找上门来,难道是他早已胸有成竹了吗?想到这里,法里奥的耳边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刺耳的冷笑声在回荡。“呵,法里奥,只管来冰封王座找我!霜之哀伤,饿了!”
他定了定神,想象狂妄的巫妖王站在冰冠城塞,傲视着眼下的世界。暴雪纷飞,暗黑披风随着寒风摆动飘舞,不断有闪烁着的萤光从眼里逸散,魔剑霜之哀伤像一匹饿极的狼,呼应着阿尔萨斯那满身骷髅头的盔甲,他轻微抬着剑,仿佛用力一挥,整个世界将会塌陷。为了拯救艾泽拉斯世界,为了jing灵族的存活,为了我的儿子,天灾必须受到自然之力的制裁!法里奥握紧了eul的神圣法杖,朝前一指:“挺近,近卫北伐军!邪恶的王座召唤着我们!”近卫将士鼓起劲,骑兵开路,朝前推进。
前方有无数亡灵军队,它们张牙舞爪地挡在山脉前面。法里奥用飓风吹起一个负伤的人族骑士,指挥官一记压倒xing优势,就冲了上去,兽人更不甘落后,萨尔酋长掷出雷霆之击,卡德尔.鹰眼往空中发she一发散弹,撒播大量爆炸的弹片。近战的战士和憎恶们拼起来,肉搏往往是最残酷的。“快,弟兄们,穿过隧道!”萨尔发号施令,近卫战士冲进黑漆漆的洞里,法里奥断后,用发芽的树木堵住隧道口,约摸过了两个钟头,北伐军基本穿过山底隧道。久违的阳光。“嗷——”山脉的另一边,密密麻麻的亡灵士兵,站满整条峡谷,傲洛斯在悬崖上咆哮。“我的天呐。”卡德尔瞪大眼睛,烟斗掉落。战争,就要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毒药阿尔萨斯走下王座,巫妖、极寒幽魂、地穴刺客、地狱领主和幻影刺客的陪同下,在冰冠城塞上视察了一番,骑士、巫师们不断地向王解释防御计划,王没有听下去的闲心,他徘徊在冰川堆砌的城楼,冰封王座的寒光在身后闪耀。巫妖王对冰冠冰川的布防很满意,他傲视着悬崖下亡灵众生,银白的发丝顺着头盔随风飘散,极北之地的上空,是灰暗的魔法空洞,冰封王座的力量控制着它。霜之哀伤扎进诺森德的土地,地上的魔光连同神剑一起狂妄地闪烁,主宰着北极大地。谁也猜不透王的心思那双深蓝se之眼如同霜之哀伤可怕的符文般神秘莫测,令阿努巴拉克畏惧,让天灾军团的英雄们臣服。茉崔蒂知道,那双眼拥有预知未来的魔力。
阅兵结束,地狱领主就回到自己的城堡中。他坐在椅子上,板着脸,若是没人打扰,这套表情及动作能维持一个月不变。思考战事的领主转动眼球,此时,他的注意力停留在一本蓝皮包裹的书上面,亚巴顿很少看书,所以当一本厚重的书出现在他的桌旁,是令人惊讶的。他拿了起来,皮手套抹去灰尘,它的封面,用亡灵语写道:《暗惧者时空相对论》亚巴顿想起来了。以前陪同茉崔蒂第一次觐见巫妖王时,便有个奇怪的人,对他说着怪话。什么尺缩效应、钟满效应等一系列怪理论,解释地穴一族如何作时光旅行,他甚至宣称自己已学会令时间静止。噢,也许那蠢货真的会吧,可惜我们的王的无敌的,虚空假面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
叫虚空假面的怪物,说过不少意味深长的话。“用不着摆着那副冷漠的面孔,年轻人。你是个非同寻常的死亡骑士,但若没有du li思想,永远都只会是巫妖王的一颗棋子。”思想?什么叫du li的思想,难道我没有么。亚巴顿烦躁地敲着头,把破旧的书页拧成一团。“有何遗言?”“我依...旧相信你,亚巴顿...”“可能...我没法对你说那些秘密了...但...这个世界并不是三维的,还有时间轴,引力轴...”虚空长者的目光慈祥而充满希望,却沾着血,那一幕刺痛了亚巴顿的心脏,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渴望揭寻真正的答案.哪样更好,是像怪物一样活着,还是像常人(an)一样(清醒地)死去?an.如果再给亚巴顿一次机会,是否依旧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堕落?
亚巴顿把书翻来翻去,回想着那些话。摘去皮手套,把上身的锁甲卸下来,他漠然注视着银白se僵硬的肌肉,在胸口、膀子、腹部成块存在,摸了一下,没有温度。上面陈留着道道敌人赠予的伤痕,由于亡灵的皮肤失去了再生的活力,他的伤口便完整地保存下来,越来越多。“骑士的荣耀。”亚巴顿自豪地拍打伤口,“让我受过伤的人,都死在了霜之哀伤下。”只有一个人没死。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她,他懊恼自己的感情越来越丰富了。执迷不悟的茉崔蒂,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茉崔蒂。“不知道她怎怎么样了。”亚巴顿烦躁不安地踱步,自言自语,“那天说了粗暴了话,真希望她别别放在心上。”
“该死,你忘了茉崔蒂是jing灵,狡诈的女jing灵!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复仇,利用你的领主地位,茉崔蒂成功变成天灾军团的职业刺客。和巫妖王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你却成了随意摆弄的棋子!在黑海岸、达拉然、暴风城、幽暗城,早已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心中,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呼喊道。“不...”“难道不是这样?!”“我的确担心她。”亚巴顿额头冒了汗,竭力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你是傻瓜,她不值得你相信。”“那我宁愿再做一次傻瓜!”他站起来,对自己吼道。
永恒的结束。时光在世界之树毁灭的那一瞬静止,玛吉纳惨死的样子不忍直视,近卫军团的战士一致停止了抵抗,哀伤地望着毁灭了的生命源头。前所未有的黑se笼罩天空,密集的乌云,携带不死族的瘟疫气息慢慢降下来,茉崔蒂从没见过这么黑的天。听见周围人粗重的喘息和咳嗽,她也止不住咳起来,经过玛吉纳身旁,她俯下身来。即便阵亡,敌法师还紧紧攥着深渊之刃,灰黑的发陷进凝固的血浆里,她知道,这是玛吉纳的血,以前最爱做的,就是拿他飘逸的头发编小辫子。握腕刃的地方刻着熊猫团,那是玛吉纳最喜欢的动物,他说过,以后要在家里养一对熊猫,玛吉纳一只,茉崔蒂一只。
眼睛没有闭上。也许临死前看到什么恐怖的、或者绝望的东西,玛吉纳的眼瞪得大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球清晰可见。茉崔蒂忽然想到,他根本就是瞎子,有个jing灵长老说,琥珀se眼睛代表着他就是族人的救世主,玛吉纳一直对此遗憾,他想要的琥珀se眸子长在孪生哥哥身上,以至于后来毁掉了眼睛。因为我才毁灭的,茉崔蒂不安地提醒自己,她决定让那双眼睛安心闭上。在手将要碰到的时候,玛吉纳居然睁开了眼睛,长出恶魔之角,露出一对琥珀se眸子。“直视背叛者的双眼吧,茉崔蒂,你害得我们兄弟自相残杀!”恐怖利刃!他狂笑着变身恶魔,茉崔蒂惊恐地朝后退去,碰到一枚僵硬的身躯。
”i'mhere,asalways.”背后站着崔希丝,眼睛闪烁愤怒的红se,嘴角挂着冷笑。”diefool!”流浪剑客从侧面堵过来,水晶室女用冰晶困住了她,那张美丽的面孔像死人一样苍白。“哦呵呵呵...”数次出现的梦境中的路西法现身了,还有光之守卫、熊战士、风暴之灵、熊猫酒仙、牛头人酋长...无一例外的是,英雄们是死气沉沉的,乌云降临至倒塌的世界之树顶端,食尸鬼疯狂地跳着舞。黑暗下,只听得到空灵的萦语,崔希丝she了一箭,血顺着身体淌下来,她还没淌过这么多血。“不,我是女王,无数疫军支持我...”她神经质地对着他们大叫,“我有圣剑,你们杀不死我!”可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注意自己竟是裸着身子的。尖锐的叫声消除不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