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帮主,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们铁索帮,其他人是没这个本事找到我们风陵卫的。”说话之人乃是风陵卫现任卫管秦翦,他此刻正立于一艘木船的甲板之上。在他们后面,十多艘大大小小的帆船组成的船队排成一列,浩浩荡荡顺江而下,直奔丰陵而去。
“哪里是话,要没有李校尉的几艘大船,只靠铁索帮一下子是载不走这么多士兵的。”在太丰仓一役中重伤的荆才已然伤愈,重新投入林羽帐下听用,这次风陵卫安全脱险就是靠他的帮助。
“荆帮主切末自谦,就凭你这手在急流中停船的本事,我看当个水军都督也是够的。”李辉是北海水师的校尉,早在林羽去丰陵上任之初就奉命前去协助风陵卫接管风陵渡,此后一直待在风陵渡协助风陵卫,如今也算是正是投到林羽手下了。
荆才听到李辉的夸赞,心中也是乐开了花,嘴上却只道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秦将军,你现在带人去哪?是回丰陵还是去陆平与副帅汇合?”李辉对眼前的年轻人也是打心底佩服,自己最早见他时他不过是个什长,如今已经成为风陵卫的将军,看来妖孽手下也尽出妖孽。
“我回丰陵吧。”秦翦想了想说道,“我这两三千人,对战局无关痛痒,去-一-本-读-小-说-了也算不得多大的助力。林帅若是能赢,也不差我这点人,若是输了,风陵渡还是牧苏军撤退的通道。一万多人渡江不是小事,我们先做好这个准备。”
眼见李辉心中还有些犹豫,秦翦爽朗地笑了,他拍了拍对方的胳膊,说道:“李校尉,无论副帅是赢是输,他都要回来的,你听我的,做好准备保证没错。”
虽然不明白秦翦为什么这么肯定林羽会从风陵渡回西北,但既然对方这么笃定,李辉便示意自己回去马上准备。
在黄州南部与蜀军作战的林羽,既没有输,也没有赢。和他对垒的张守义凭借着兵力的优势,稳扎稳打,并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林羽身边坐拥两大谋士也没什么好办法击退敌人。
既然没有什么好的退敌之计,林羽干脆在占前洼修起了连片的工事。牧苏军挖开了一条十多里的壕沟拦在蜀军前面,在前面设置了拒马、铁蒺藜、陷坑、警铃等各式各样的防御设施。张守义数次进攻都没打过去,有心从旁边的林子里绕过去,结果被山区生活经验丰富的苏成给看穿了,一把火烧了他一两千人马,于是他也老实了。
其实张守义老实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接到了巴州传来的军报,闻鹤冒进轻敌阵亡了。张守义自觉自己比不上闻鹤,林羽肯定也比秦翦厉害,他也不打算走远路绕过林羽的这条防线了,而是向巴州求援,等有了数倍于牧苏军的兵力再进攻。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有一个特殊的人来到了牧苏军军营求见林羽。听闻来人姓计,林羽马上联想到了西北军前任军师计无双,可是军师大人已经随袁老元帅归隐了,怎么会突然造访呢?
亲兵按林羽的意思将来人带到了帅帐,林羽一眼看去,愣在当场,消瘦的脸颊、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这不正是计无双吗,只是少了之前的倦容和病态,可能是因为操心的事情少了,人也精神多了。
“军师?”林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计无双难道是来帮自己打败蜀军的?
“他不是老师。”一个冷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是老师的弟弟,计无穷。”
听了墨韵痕的话,林羽仔细打量了一下来者,果然对方与计无双只是七分相似,只是林羽久未见过计无双了,也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误将对方认作计无双也是常理之事。
“计无穷见过林副元帅。”计无穷施施然地走进来,先向林羽行礼致意,这才把脸转向了墨韵痕,“我和你师父不但是兄弟,还是同窗,按理你叫我一声师叔也不为过。”
“哼!”墨韵痕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计无穷,而是对林羽说道:“主公,这家伙是明亲王的狗头军师,诡计多端,他的话都不可信。”
听闻对方居然是明王的人,林羽顿时也对计无穷产生了几分警惕,他和明王的关系可不大好,计无穷的话自然可信度要打个折扣。
计无穷对墨韵痕的话不置可否,也没生气,只是反问道:“你师父不也是袁沐公的狗头军师?他从不说真话的吗?”
墨韵痕大怒,准备开口反驳,却被林羽拦住了,计无穷一看就牙尖嘴利,跟这种人打嘴仗没有意义,还吃力不讨好。
“明王的军师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你我之间好像是敌对关系吧。”林羽说着站起身来,轻抚着挂着一旁的红尘剑,话语中透出无边的杀机,“我这宝剑还未杀过有名的文士,也不知道儒生的血是酸的还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