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主动给洪越天一个台阶下,毕竟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见洪越天没有接话,站在原地也没有动,唐寅懒得再理会他,双脚一磕马镫子,从洪越天的身边缓慢地走了过去,直直走进洪家军的阵营当中。
他的大胆,令周围众人又是诧异又是心惊,洪家军将士们本能的纷纷退让,与此同时,人们又不时地看向洪越天,只等他下达命令。
不过,令洪家军将士们失望的是,洪越天并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或者说在皇甫秀台和金宣二人的威慑下,他自己主动放弃了进攻。他头也没回地挥手喝道:“让路!”
“侯爷……”下面的部将们可都急了,这是他们能杀掉风王、为洪家军扬名立腕的唯一机会,现在放弃,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我说让路,你们都没听见吗?”洪越天猛的转回头,瞪着血红的双眼,怒视着麾下的将士们。
他的模样把众人都吓一跳,再无人敢多言半句,洪家军的阵营如潮水一般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远在后面的肖维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唐寅过去是羊入虎口,没想到,洪越天非但未对他出手,反而还主动让开了道路,这太不可思议了。
只可惜距离较远,他没听到两人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机会难得,生怕等会洪越天会反悔,肖维不敢耽搁时间,他急忙挥手催促手下的将士们道:“快!快跟上风王!快、快、快!”
唐寅在前开道,肖维率领仪仗队伍随后跟上,两军交叉而过,过程虽紧张又惊险,但却没有发生一丁点的争端。
眼看着唐寅和护送他的队伍从己方军中穿过,一名洪家军部将再忍不住,急得满脸涨红地急声问道:“侯爷啊,我们在边阳郡准备了这么久,为何要这么轻易的放走唐寅呢?”
洪越天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唐寅身边的那两个随从是谁?”
“随从?”
“就是那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二人!”洪越天环视众将。
洪家军的部将们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摇头,皆表示不清楚。
他眯缝起双目,喃喃叹道:“难怪唐寅敢来我川国,而且还只带五千人,如果本侯也有两名这样的侍卫在身边做护身符,天下又有何处不敢去得?”
没有受到过皇甫秀台和金宣灵压的冲击,是无法体会到他二人的可怕,此时,洪越天可是深有感触,也明白了唐寅并非在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先动手,然后再返过来斩杀自己。
唐贼阴险、狡猾又可怕,即便是来议和,以后也必成川国的心腹大患啊!洪越天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且说唐寅和肖维,后者追上他,跟随唐寅提心吊胆的走出洪家军阵营,出来之后,他长长松了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风王殿下,你刚才究竟和洪越天说了什么?他怎会乖乖放你过去呢?”
洪越天这个人认死理,一条道跑到黑,他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次他摆开这么大的阵势,非要杀唐寅不可,但最终却放走了唐寅,他实在无法理解。
唐寅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我是来议和的,并不想与川国为敌,所以他就放我走喽。”
“啊?”肖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狐疑道:“当真?”
“当然!”
“哎呀!”肖维满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对唐寅挑起大拇指,赞叹道:“风王殿下真是了不起啊!洪越天刚愎自用,连大王的话他都敢不听,想不到竟然会听风王殿下的话!”
“血衣侯是位很了不起的人才,我也是很喜欢他啊!”唐寅笑吟吟地说道。与其说这话是对肖维说的,倒不如说是讲给肖轩听的。
既然他没机会杀掉洪越天,至少也得离间肖轩和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唐寅还是有所不知,肖轩和洪越天之间早已疏离到冰点,根本无须他再用隐晦的话从中做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