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蒙田又急又气,眼珠子都红了,他是皇宫侍卫的顶头上司,可关键时刻,竟无一人听从他的指挥,全被张鑫吓退了。此情此景,也让天子殷谆惊出一身冷汗,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身边都是风廷的人,原来自己这个天子的生死一直都掌握在人家风国的手里。
殷谆坐在皇椅上,汗如雨下,身子阵阵发抖。
张鑫嘴角挑起,冷笑出声,看都未看怒发冲冠的蒙洛和蒙田父子,举目前望,说道:“陛下若想做个明君圣主,就得听天命、顺民意,请陛下出城迎接风王和公主回都!”
他话音刚落,与他同来的风国大臣们齐声说道:“请陛下出城迎接大王、公主回都!”
紧接着,以右相郭童为首的一大群皇廷大臣们纷纷跪地,向前叩首,不过说的话和张鑫等人一样,也是让殷谆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唐寅和肖娜。
风国的大臣们这么说,皇廷的大臣们也这么说,看着下面的众人,此时殷谆感觉自己是四面楚歌,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若不去迎接唐寅回都或许真是错误的,只有出城迎接唐寅才是正确的。
在张鑫等风国大臣的强硬态度下,郭童等皇廷大臣的趋炎附势之下,殷谆最终无奈的选择妥协,他也只能选择妥协,按照张鑫众人的意思,亲自出城迎接唐寅。
看到天子竟被风国一个二品的官员欺负到这般田地,蒙洛、蒙田父子义愤填膺,御史中丞王易则是老泪纵横,在大殿里长跪不起。
张鑫为讨好唐寅,自做主张的强行*宫,这让殷谆更加认清楚自己目前寄人篱下的处境,也使风国朝廷和天子殷谆之间的矛盾全面激化。现在殷谆对唐寅已再无当初的感恩之心,有的只是刻骨铭心的耻辱和仇恨。
殷谆能亲自带领满朝文武出城迎接看}}书~就来自己,还不明白内情的唐寅也甚感意外,当然也很高兴,从马车里走出来,快步行到殷谆近前,拱手说道:“臣何德何能,竟烦劳陛下亲自出城相迎。”
“呵呵!”殷谆笑了,只是笑声听起来十分怪异,刺耳得很,他摇摇晃晃地上前两步,在唐寅面前站定,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说道:“唐爱卿即和番邦联了姻、结了盟,又抱得美人归,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不象是褒奖,更象是讽刺,唐寅暗皱眉头,提鼻子一嗅,酒气扑鼻,再看殷谆的脸色,不自然的赤红,想必是刚刚喝了不少酒。他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言重了,能顺利迎娶贝萨公主,也是托陛下之福。”
殷谆摆摆手,又拍拍唐寅的肩膀,说道:“唐爱卿在朕面前何时变的如此谦虚了?”不等唐寅接话,他又向唐寅身后望了望,疑道:“怎么未见贝萨公主?怎么朕来接她,她却不来见朕?”
唐寅凝视了殷谆片刻,淡然说道:“陛下不要误会,臣等在路上遇到马匪偷袭,公主受了些伤,现在无法下车。”
“哦?竟然有人敢偷袭唐爱卿,真是胆大包天!贝萨公主在哪?带朕去看看她伤的怎样!”说着话,殷谆摇晃着越过唐寅。
肖娜有伤在身,衣衫不整,即便天子去探望也是很不合礼数的。唐寅不知道殷谆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他刚要转身拦阻,大臣中的张鑫等人已快步走过来,拦住殷谆,冷声说道:“请陛下自重!”
“自重?”殷谆仿佛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抬手环指张鑫众人,说道:“要朕来接的是你们,现在拦朕的又是你们,你们到底想让朕怎样?”借着三分醉意,殷谆也豁出去了,态度比刚才在皇宫里时强硬许多。
唐寅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通过殷谆的这番话以及说话时的态度,也猜出是张鑫等人让他出城迎接自己的,甚至还可能使用了*迫的手段。唐寅假装糊涂,转回身,对殷谆说道:“公主伤势严重,现在确实无法见驾,等公主伤势痊愈一些,臣自当带公主去向陛下请安。”
殷谆是微醺,并非大醉,听唐寅这么说,他也就见好就收,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让唐爱卿为难了。”说着话,他抬了抬手,有侍女碎步上前,同时还端过来一只托盘,上有酒壶和两只酒盅。
等侍女将酒盅倒满酒后,殷谆拿起一只酒盅,并将另一只酒盅递给唐寅,说道:“唐爱卿回都,朕敬你一杯,为你接风洗尘!”
这时候,令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唐寅还未接酒,张鑫抢先一步把酒盅接了过去,说道:“陛下,风王远行贝萨,千里迢迢,一路劳顿,不宜饮酒,这杯酒,就由微臣代风王喝了吧!”说着话,也不管殷谆和唐寅同意与否,他举杯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天子向王公敬酒,而身为臣子的张鑫却把酒抢了过去,一饮而尽,这无论是对殷谆还是对唐寅,都是很失礼的行为,深究起来,甚至可把他立刻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