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考虑清楚盗尸案的事情,依文伊恩的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巾随手擦了擦嘴,他站起身来:“那么老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培尔纳德嚼着嘴中的吐司,愣了一下才反映了过来,“哦对,今天是那个ri子啊……不过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不行吗?”
“嗯……有一个人,在释放之前,想跟他聊一聊。”依文伊恩沉吟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着某种深意。
这一周来,在盗尸案上,他与教会都分散了不少不必要的jing力,但是在谈判的进度上,却也没有落下来。心照不宣的扯皮一直在继续,而在身份证明,以及赎回俘虏与战利品的问题上,依文伊恩与教会也是各自咬紧牙关,毫不松口。
“释放全部俘虏,还有魔像的残骸与魔导炮!一个半月后就把身份证明给你!”第一天,在谈判桌上,亚尔林气焰极其嚣张,向依文伊恩怒吼的声音差点冲破天花板。
“那个阿贝尔·奈特罗德太危险了!半年内别想释放他!你们死心吧!时间就只有一周!爱给给,不给拉倒!”依文伊恩一只脚踹在谈判桌上,差点把桌腿踢断。
一天后,“释放全部俘虏!归还魔像残骸,一个半月……”亚尔林又来了,气势汹汹地拍着桌子。
“凯特·柯斯纳,阿贝尔·奈特罗德,六天。”依文伊恩摔门就走。
“释放全部俘虏!一个月内!这已经是最快的了!”时间到了第三天,再一次出现在公爵府里,亚尔林的怒吼已经开始有些se厉内荏起来。
“三个真理级的,外加一个圣女候补。”依文伊恩头也没抬地趴在谈判桌上,起草起驱逐教会宣言与驱逐计划书,“另外,五天。”
“教皇厅松口了……如果你释放全部俘虏的话,他们可以在一周内把你的身份证明办出来。”第四天,亚尔林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依文伊恩过来,声音显得有力无气的。
正在跟培尔纳德忙着搞装修细节,依文伊恩只是露了个面:“先前的四人,再加上兰伯茨·李奥伯特,另外这个时间,契卡祈心会发出的档案差不多也该到教皇厅了,还有四天。”
第五天,亚尔林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公爵府,在依文伊恩面前暴跳如雷:“三天!三天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但是人必须全都放了!”
然而当依文伊恩眉头一皱,亚尔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下子扑到了谈判桌上,脸上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拼命哀嚎起来——
“伊恩爵士!伊恩先生!你跟教皇厅的那些大人物怄气!但是也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夹缝中的小人物的立场啊!我跟公爵大人坐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没有个情分还有个脸份啊!你不能这样把我这个老骨头往死路上推啊爷!伊恩大爷!伊恩老爷!我叫你爷行不行了啊!求求你放我这老骨头一把啊!”
亚尔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端端的总主教长袍全是眼泪鼻涕。他这么一副模样,如果被教皇厅看到了,绝对会一巴掌,把这个丢尽教会脸的混球拍到墙上去。但是不得不说,亚尔林这招虽然猥琐,但是对于依文伊恩效果却很好。
看着一个都能当自己爷爷(身体年龄)的人了,在自己面前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样子,依文伊恩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依文伊恩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那么这样吧,总主教大人,你就明说吧,教皇厅给你的底限是什么。”
“兰伯茨教士一定要赎回来。”亚尔林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依文伊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兰伯茨的父亲,阿道夫·李奥伯特在教会当了近二十年的十字大主教,位高权重。即便在整个教皇厅十四人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不是出了个废材儿子给他拖后腿,下任教皇的说法说不定早就有人喊出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向以理智、稳重著称的李奥伯特,在教皇厅站队上我行我素,没有明确的倾向,隐隐地有种中立派领头羊的感觉。虽然中立派的私交没有改革派与教诲派那么密切,但一旦威望颇高的李奥伯特率先在会议中表露出了某种倾向,在很大程度上,能影响到剩余其他人的态度。
不过也正是受累于这过于威信的名声拖累,在自己儿子的问题上,李奥伯特却是不好表露出某种太过明显的偏颇。三天两头地把兰伯茨拉去谈话什么的,更是不可能有。所以作为一名教士,李奥伯特或许是成功的,但是身为一名父亲,李奥伯特至高主教大人,确实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义务。
而这次兰伯茨被俘,从教皇厅一开始的强势上看得出来,李奥伯特依然维持了他那一贯的风格,以大义为重,似乎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兰伯茨·李奥伯特也一并被依文伊恩俘虏了的因素,而故意对教皇厅施加不必要的压力。
不过后来当依文伊恩明确地把“兰伯茨”这个问题摆到了教皇厅诸位大人物的面前的时候,教皇厅原本还算稳中有降的态度却猛然崩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