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你别笑得那么一脸的高深莫测，我看了心里直痒痒，你有屁就放，别把我这大老粗当外人。”性格火爆的王铮第一个就受不了陈鸣这种故弄玄虚的计量，当即说道。

“说，我和王叔都听着，要是有道理，我和你王叔就按照你的建议去办。”刘军打着包票说道，他也是看出来了，陈鸣这小子心里怕是早就有想法了。

“行，二位叔叔加领导那么看得起我，那我就说了啊？”陈鸣喝了一口茶说道。

刘军和王铮二人都是齐齐点头，然后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他。

“首先，我要了解郝局长这段时间的情况才好下定论，当然大家都没见到郝局长本人，就当我说的是废话好了，但是市局总有传闻，你们把那些传闻都说给我听听，我也可以下定论。”陈鸣说道。

陈鸣话到中途的时候，刘军和王铮二人差点要发怒，等到二人听完他的话，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

“老刘，你来说，我看看这小子有什么道道。”王铮狠狠抽了一口烟，说道。

“好。”刘军应了一声，先是喝了一口茶，这才将听到郝大山的谣言说了出来：“现在市局和各辖区区分局都流传着老领导行贿受贿、滥用职权、严重违纪的传说，而且越传越玄乎，还说商业银行的挪用资金案子老领导都有牵连？”

“商业银行挪用资金案？”陈鸣微微一愣，这不是正是特别行动组的案子嘛？正是因为牵扯、涉及的领导太多，省厅才不敢让他们马上开始行动，还要协调纪检委等单位，步调一致才敢采取行动。

“是啊，这案子也不知道谁传的，云海市商业银行总行都召开了发布会，都出来辞谣。”刘军满脸恨意，怒道：“要是知道那个王八羔子敢给老领导栽赃，看我不灭了他。”

“灭的时候也叫上我，妈拉个巴子，老子平生就最恨造谣生事的家伙。”王铮也是一拍茶几，怒不可解的样子。

看着这二位正在气头上，陈鸣就开始琢磨了，这事儿仿佛只有省厅的几个顶端领导知道，还有省厅特别行动组知道，怎么会传出去的？

特别行动组都有纪律，包括郝靓都瞒着自己父亲郝大山，这谣言应该不会从特别行动组传出去；当然聂伟一干人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了，因为谢辉和何清相续被省厅特别行动组控制，这些人应该是生怕这件事情抖出去才对，应该也不会是聂伟一干人干的；唯一剩下的只有省厅那几个领导了。

王慧芯刚刚从上京回来，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李副厅长也应该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做这种打草惊蛇的事情；那还有谁呢？

陈鸣有些头大了，只不过他将这件事情从吴华鑫案开始一一回忆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非常令他满意的可能。

当初，他掌扇何清。郝大山是想将他贬职到王龙村，却在省厅给人忽然一划掉到了靠山村。在靠山村扫了一个赌窝，接着发现谢辉，又查到何清，这一路顺藤摸瓜到现在，都始于他被贬职到靠山村开始。

很明显的，有人就是想让他去查这个赌窝，挖出这背后一连串的涉案人员，这个人摆明了是想给他立一个天大的功劳。顺便打击这些违法乱纪的蛀虫。

而且，这个人能大笔一挥就能让郝大山的任命作废，让他到靠山村，摆明了这个人的能量最少要比郝大山高几个级数，而且郝大山连反驳都不敢反驳，连意见都不能发表，什么人能有这能耐？

很明显。除了省厅里一正两副三个厅长，别人没这样大的能量。

王慧芯在这种事情上是绝对不会偏私的，而且事后龙斌也跟他说过，他被贬职到靠山村，王慧芯都不知道。

剩下的李副厅长、唐厅长，他认识人家。问题是人家不认识他呢，可是除了这三位，没人能做到如此了。

当然王慧芯是可以排除了，因为王慧芯还不知道这个案子。听余乐回来介绍当时上报见面的情形，仿佛李副厅长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案子。这么说来……

他微微一怔，越想越觉得对。王振国当初也说过，王家在南省还有些关系，这些人物说的“有些”肯定是大腕一级的，或许这个南省公安厅的厅长就是王家的旧识也不一定，摆明了让他去靠山村，一是试试他的成色，二是这个人已经知道了云海市某些阴暗面，就让他这个敢掌扇何清的刺头，去揭开云海市那些躲在暗处的蛀虫。

这回，陈鸣也算是了解这位南省公安厅大老板的意图了，很可能，郝大山被省厅纪检委扣着，市局流传那些郝大山的流言蜚语，弄不好也是大老板故弄玄虚而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在于打草惊蛇，让聂伟那一伙人人自危，从而露出破绽。

当初他和龙斌也是希望通过将案子上报省厅，让省厅先期在云海市抓一部分人，让还藏匿着的蛀虫人人自危，从而惊慌失措露出破绽，让他们有机会一个个找出来，绳之于法。

可是，没想到到了李副厅长哪儿，这案子就被按下了，还警告他们不能擅自行动，难道……

陈鸣忽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这样一想，他脑袋中对整个省厅有了个全新的认识，既然唐大老板清楚知道云海市警届的问题，仅仅只调他去靠山村，而不是直接跟那些蛀虫展开正面对抗，料想这位姓唐的大老板或许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才让他去搅一搅这趟水。

接下来的情况就更清晰了，或许这位唐大老板自己都没想到，他这么能，不仅扫赌场，而且谢辉落网、何清落网，最后矛头直指着聂伟这身居云海市局要职的副局长，案子进展一帆风顺。

可能这位唐大老板，也觉得小小的省厅特别行动组太弱了，这才搅浑云海市局。

控制郝大山，短期看亲着痛、仇者快，但是长期来看，或许不用长期，因为云海市局局长被省厅纪检委带走，云海市局总得有人主持大局？从外地调，肯定是不适合的，这个位置，不是本系统的人，还真干不来。

可想而知，两个副局长为了暂替局长的位置，不掐起来才怪。

第二，可能郝大山的谣言都是这位唐大老板故意散播，这样，一是可以让聂伟这干人清楚知道“商业银行巨额挪用案”已经有人知道，就算没有证据，也让聂伟这些人人人自危，要是谁受不了压力，或许就会做出愚蠢的事情，从而让对手找到机会一击致命，只要一个击破，聂伟那伙人的谁也跑不了。

只不过这样做，郝大山就要承担起很多骂名和误会了，也可以确定郝大山现在一定很安全。

陈鸣看着刘军、王铮，心里在挣扎，要不要告诉这二人呢？王铮是个大嘴巴，是绝对不能告诉的，刘军……他想想，还是不要说，这个秘密就等到谜题解开那天大家自然会知道了。

只是那天不知道是能来到，还是不能来到，他仿佛猜到，唐大老板不敢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