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还是老何这算眼睛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郝大山大笑,笑完,故作神秘地将上半身凑到何清面前,小声说道:“不满你说,还真有件事情求你。”
“郝局,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只要是工作,你尽管安排,我决不推辞。”何清义正言辞的回到,想探探郝大山嘴里的“这件事情”是什么事情?
“等上菜了边吃边说,总不能饥肠辘辘的谈事情吧?”郝大山话锋一转,并没直说,弄得何清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旁的郝靓虽然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对郝大山的表演异常吃惊,她还是第一次雨大如此能演戏的父亲。
她也不想想,能带出刘军那老狐狸班底的父亲,演戏、狡猾的程度岂会低于刘军?又或者说,郝大山能在今天的位置,除了个人能力,那八面玲珑的心思也不是常人能望其项背的,没两把刷子,这云海市局的位置可不好坐。
等到服务员上了菜,郝靓更麻利的开了一瓶高度白酒,分别给郝大山和何清斟满。
“老何,咱们这是第一次私底下吃饭吧?”郝大山端着酒杯问道。
“郝局,这是第一次。”郝大山不动,何清更不敢动,急忙回到。
“那行,为了第一私底下喝酒,咱们三杯过。”说完,郝大山便不等何清表示什么,端着五十二度的白酒,一口就喝干一两容量的杯子,喝干之后拿着杯子就势放到餐桌上,豪气地对女儿喊道:“靓靓倒酒。”
郝靓愣了一下,心道自己虽然事前是说过,让父亲灌醉何清,但是郝大山这样喝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吃力不讨好,别人醉,自己也伤。
何清心里暗惊,喝酒他到是不怕,可是郝大山这那是喝酒,那是拼酒找醉啊。
但是领导主动这么喝法,做属下的不陪就太不给面子了,共和国酒宴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前几年有媒体统计过全国酒场的销售量,核算下来差点吓死人,酒宴上一年时间能喝掉两个西湖的容量。
喝伤了身体。喝伤了胃,喝坏了dxing,喝腐了官。
喝吧,何清一昂头,酒尽,郝靓乖巧的斟酒,脸上虽然笑吟吟地。心里却案子为自己老爹捏了把汗,要是何清的酒量好过郝大山,那这出戏就演不了了。
三杯下喉,郝大山脸颊见红,何清也是脸红脖子粗,五十二度的白酒。没就一点菜,就这么三口喝掉三两,这酒量也算数得上号了。
“老何啊,不满你说,你们区分局刑jing队的马汉明不是省厅建议调任嘛?你为什么不执行?靓靓的级别也够了,现在就看直属领导的你出具一份书面介绍材料,靓靓就能扶正。这事儿就靠你这直属领导的大名一签了。”郝大山仿佛是借着酒xing,终于说出了这饭局的“目的”。
“郝局,你也是知道的,靓靓虽然工作能力强,但是经验欠缺,我让马汉明在队里多留些时间,好带带靓靓,年轻人总要有个管理经验的积累过程嘛。”何清一愣。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回着郝大山,三两五十二度的白酒就想拿下他,郝大山简直是做梦。
不过郝大山的为人,在全市局系统有口皆碑,这个老顽固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这点谁都清楚,现在郝大山为了女儿郝靓的事情来求他。于情合理,于理却不合理,所以他拿不准。
何清见过一向坚持原则的官员,为儿女的事情就下了水。当初他初出茅庐成为jing察的时候,也不就是为了除暴安良嘛?但是几年之后,在现实的洗礼下,为了家人,为了儿子,他沦落了。
郝大山暗骂一声老狐狸,心道看来何清这酒还没喝到,那就继续喝吧。
“靓靓给你何叔叔倒酒。”郝大山决定拼了,今天不为别的,虽然不知道女儿郝靓在算计何清什么,但是他答应了女儿的事情,就会豁出去干。为女儿工作请何清吃饭本来就是个借口,为了和何清套进关系,这才能让何清喝酒,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知己都没做成,又哪来的酒兴?
郝靓没有犹豫,今天就是灌醉了何清,给陈鸣制造机会下手,她仅仅是担心父亲郝大山这样喝法,怕是很容易出事。
既然何清始终放不下jing惕的心思,郝大山一咬牙,只能拿出最后的招数。
在官场的饭局上,只要是领导敬酒了,领导只要喝了,下属不论是能喝不能喝都得喝。
两人都喝道五两的时候,何清虽然能保持清醒,却话也多了起来,明显五两酒已经起效果了,而郝大山也是红了脸,还能保持住自己的伪装。
待到开第三瓶半斤装的,五十二度白酒的时候,终于在喝掉第六杯的时候何清打着酒嗝,说话也是舌头打结,完全忽视了郝大山的身份,抬手拍着郝大山的肩膀,说道:“郝、郝局,靓靓的事情,我、我到是可以考虑,不、不过,咱先说好了,你、你也得帮、帮,我个小忙。”
郝靓看何清差不多了,急忙在餐桌下用手机给陈鸣发了信息。
“你说,只要靓靓的事情成了,我尽力帮你办了。”郝大山微微一愣,他虽然有点上头,却意识清醒,见何清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凭借几十年的jing察、官场经验,他顿时预感到接下来何清要说的事情,也许很严重。
想不到为了帮女儿一个忙,却让他能从何清嘴里套取到什么,这让郝大山不由得有些幸喜,也让他联想到女儿郝靓一定是在想办法对付何清,也许何清背后就藏着个**大案。
郝靓是省厅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调查什么案子可以不经过市局,而且这段时间省厅纪检委忽然来到云海市局,市局里早就有人在传说,省厅纪检委就是为云海市局内部的蛀虫而来,这事情要是属实,郝靓要对付何清,也许和省厅纪检委为的都是同一个案子。
何清正要开口的当口,一个服务生端着一盘子菜挡住了脸,很不合时宜地,也没敲门就直接推开门,一推开门还用嘶哑地嗓门,喊道:“各位点的剁椒鱼头。”
郝大山还算清醒,一眼就发现了这服务员居然是老熟人,脸上虽然尽力保持原样,心里却吃惊异常,心道,这小子和自己闺女准备干嘛?
郝靓是想笑不敢笑,努力保持着镇定,心里暗道,要是这家伙在古代,还真是个合格的店小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鸣乔装的服务员,此刻他就是为了来顺走何清的手机的,因而他故意走到何清旁边,故意菜盘子一抖,剁椒鱼头的菜汁就撒在了何清的裤子上。
“你怎么服务的?”何清大怒,转身就数落起陈鸣装扮的服务员来。
“对不起,对不起。”此刻陈鸣早就在何清看到他的脸颊前,机jing的弯腰低头道歉,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餐巾,擦拭着何清泼到菜汁的裤子。
因为陈鸣是躬着身子的缘故,而何清只能看到他的额头,加上何清此刻有些醉意,哪里知道一个堂堂的派出所副所长,居然当起了饭店服务员,他根本就没发现这个曾经一巴掌扇掉他一颗牙齿的“协jing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