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里埃是法国西南部一个很小的镇,盛产一种叫马泰尔的红葡萄酒,是米歇尔最钟爱的一款红酒。每年来往法国和印度支那的轮船上都有专门的一小间,为他运输这种红酒。
迪斐不同意,且不说他们的年纪喝下半瓶红酒会不会有事,如果被他舅舅知道他们拿他的红酒喝,他一定会发火的。
“那赢了的人呢?”丝楠头一次在兄弟俩说话时插了嘴。
丝楠的问题普尔曼根本没想过,因为他笃定赢得人是自己,而他的想法本来就是整整丝楠,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顺带着给迪斐一个教训。“午休晚起二十分钟?还是来一份沙司牛骨?随便吧,”普尔曼完全是从自己的方面想,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阴阴的一笑,“或者每天的洗澡水由输的人来取倒。”
迪斐要是此时还不知道普尔曼的小算盘,他也算是白活十三年了,“我反对。”
“我同意。”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迪斐拽过丝楠,“笨蛋,他有意整你,你多什么嘴巴。”着急起来,这小子的口气又变回大少爷式的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整他呢?”丝楠反问。
“你真是。”迪斐哀其不争呀,他才不相信丝楠能赢过普尔曼,他认为丝楠年纪小又没玩过纸牌,连翻牌游戏都不知道,想赢不是天方夜谭吗。
“行了,丝楠小姐都同意了,你还多什么嘴?”普尔曼笑眯眯的说,语气温和极了。
“你真是阴险,”迪斐半口气噎在喉咙里。
“呵呵,你比我好不了多少,”自从普尔曼的父亲把迪斐从越南接过来,每次闯祸,被责骂的永远是普尔曼。他只比迪斐大两岁还不到,却要为他的安全和生活担负责任,这小子在暹粒四处乱跑,惹了事都是普尔曼出面,而他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在旁边看热闹。
“那就这么说定了,输的两人不仅要喝下一整瓶葡萄酒,还要为赢的人准备洗澡水。”
迪斐小声对丝楠说,“别担心,到时候我帮你喝完红酒。”
丝楠怔忡,她竟感到一丝丝暖意。
哎,真是一个实诚的孩子,以为区区扑克牌难得到她么。
游戏正式开始。
由普尔曼翻纸牌,他想了一下,左右手同时翻开两张纸牌,一个方片q,一个红桃q,两张牌收入囊中。
普尔曼笑得很得意,他继续翻牌,没有中,换丝楠,接着换迪斐,初期的轮圈数拼的是运气,等所有扑克牌都被翻过以后,考验的就是记忆力。
此时,普尔曼手里有六张牌,迪斐有两张,丝楠也只有两张。
轮到普尔曼,他略微思索片刻,两只手随即开始抓拍,每抓一次,出现的都是相同的两张。
他的记忆力很好。
丝楠稍稍有点惊诧,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
桌上纸牌越来越少,眼看就快不到一半了,普尔曼出了差错,梅花10和梅花j,他翻出了两张不同的牌。
接下来该丝楠。
丝楠从椅子上起来,却先朝迪斐这边迈了一小步,轻轻说了一句,“抱歉。”迪斐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丝楠在桌前站定,桌缘刚好到她的胸前,对着稀稀散散的牌面,她慢慢闭上眼睛,“想认输就早说,别装神弄鬼的。”普尔曼讥笑。
丝楠没有动,她的脑海里此刻正浮现出刚才记住的每一张牌的位置。没错,丝楠从小学习好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天生对数字敏感,只要用心记,记住圆周率一百位也不是问题。她在学校跟同学打麻。将扑。克斗地主稳赢不输,荣获毒(赌)女称号,到最后完全没人愿意和她赌博。
所以普尔曼正好碰在了刀口上。
迪斐一直看着丝楠,心里比他自己上去翻牌还紧张,所以他看到丝楠的眼睛睁开那一瞬的明亮,就像现在夜空下最闪耀的那一颗星星。
丝楠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丝弧度,她悠然的揭开两张牌,不发一声的放在一边,继续翻开同样的两张,接下来的纸牌依然是一样的数字。和普尔曼的迅速不同,丝楠的动作很慢,好像自娱自乐的儿童过家家似的。
这可让两位少年傻了眼。
迪斐终于明白为什么丝楠刚才说抱歉了,因为没有他的下一轮,丝楠把所有的牌都找了出来,他还没比就输了。
同样输的还有普尔曼。
“三十张牌,我赢了,”丝楠笑容很大,脸颊上的酒窝愈发的深,眼睛里的得意更是没有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