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霍靖一路朝自己家里的方向跑去,忽然,山间古道,他停了下来,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霍靖双眼一红,嘶喊道:“爹!”
“靖儿!”霍沮速度提到最高,直接冲向霍靖,擦去他眼角的泪水,道:“别哭,没事了,没事了。”霍沮眼角看到一脸苍白不带生气的赵雅,知道她已经死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是被自己儿子抱在怀里,怕是关系不浅,当下也是心里一疼。
霍靖往家里走,意味着什么?他有点累了,当初霍沮跟他说过,累了就回来歇息。十二岁的霍靖再怎么坚强,他始终还是未真正长大的孩子,此时一见到自己的父亲,心里所有的心酸便是如同休眠的火山得到释放一般,哭得淋漓尽致。
“孩子,受苦了!”霍靖看到霍靖身上残破的黑袍,黑袍上血迹斑斑,身上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再加上怀里抱着的雅儿,什么都不用说了,做父亲的明白霍靖受了多大的委屈。
霍靖毕竟也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不管如何,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先让赵雅入土为安的好,便是说道:“爹,我们先回去,我想好好安葬雅儿。”
“嗯,爹知道。”霍靖停顿一会,忍不住问道:“孩子,告诉爹,是谁欺负你的?”霍沮心里涌着怒火,不过语气还是十分温和的,这是对着他儿子,要发怒,要冲着那该死的敌人。
闻言,霍靖缓缓呼出一口气,眼里杀意凝聚,吐道:“东山氏。”
闻言,霍沮微微皱眉,不过不是他忌惮东山氏,而是在思索,他思索的自然是霍靖的事难道和东山行的死有关?不过很快的他便排除了这种想法,而后看到赵雅的容颜,若有所思,东山行之死是因为跟了霍诗诗而不幸遇到余墨,难道这又是因为东山家贪图美se?
“靖儿,我们先回家,你受的委屈,爹会给你讨回来的!”霍沮郑重说道。他只有霍靖一个儿子,不像东山洪有好几个儿子,东山洪忌惮开阳界强者报复族人,霍沮不怕,大不了跟自己的妻儿躲起来一阵,他的妻儿也会支持他的。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人多势众,小家庭有小家庭的相濡以沫,相比之下,小家庭的亲情会显得更浓。
霍靖没回家,而是抱着赵雅到埋葬他霍家祖先的小山坡上,而让霍沮回去一趟,霍靖已经知道,是他母亲梦到自己儿子在郡城遇难,让他父亲赶紧到郡城找霍靖,现在霍靖也是得让他父亲回去报个平安,而他也告述自己父亲,要一个人陪赵雅几天,过几天再回家,让霍沮转告柳欣,不用担心,他没事。
眨眼之间,三天已过。
凌阳镇外的小山坡上的一块墓地里,这一小片墓地,是霍家的祖坟,而此时那里一座新建的墓碑侧边,霍家靠着墓碑,手里拿着赵雅给他绣的刺绣,微微一笑,陷入沉思。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赵雅从车辇下来,红扑扑着小脸蛋向霍靖打招呼。
还记得两人一起坐着同一辆车辇,聊得很开心。
还记得赵雅给霍靖做了很多好吃的,用餐时还帮霍靖夹肉添汤。
还记得霍靖一个月的闭关,赵雅未曾远离。
还记得霍靖的衣服脏了,赵雅第一次亲手洗衣服,洗的便是霍靖的黑袍。
还记得赵雅用自己留藏作为嫁妆的北斗币为霍靖买了一套崭新的名贵黑袍。
还记得赵雅闺房内,一个少女面红耳赤地向她的心上人告白。
还记得赵雅的那一句,“他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
还记得赵雅哭得很难过,却是未曾暴露出霍靖。
还记得赵雅愿意跟随霍靖一起到外面闯荡,她说她不怕。
还记得被包围时,赵雅说过:“霍靖,能遇到你,我此生无悔。”
还记得赵雅看到霍靖被打得受重伤,流着鲜血,唯有这一次,她后悔当时没牺牲自己。
还记得赵雅在重重包围下却希望霍靖以后能叫她“雅儿”,而不是雅儿姐姐。
还记得赵雅说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