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张昭闻言脸色大变,他作为孙权的老师对孙权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正所谓当局者迷,在他张昭的眼里,孙权还只是个有些阴沉的孩子而已,浑然不知孙权已成为一个城府颇深的政客和野心家。“不行,我要劝劝他。那个位置虽好,可还是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自古皇位争夺最是残忍,毫无骨肉血亲的羁绊。
可是,张纮却明白,一旦走上这一步,便再也回不了头,权力会腐蚀人心,像孙策这样念情的主公自古又有几人,由此也证明了孙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虽然他现在还不是。
“子布,没有用的。他不会听你的,再说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咳咳,子布我恐怕过不了今年了,秦松和陈端如今是孙仲谋的心腹,你要小心,若是能抽身事外,就不要再管这摊子事。陆家的陆绩和陆逊早就是主公心腹,吴中四家只有朱家还在孙权这条船上,而由于刘基的缘故,孙邵这个刘繇的旧臣也是心向乔仁和孙绍,他成不了事的。咳咳。”
孙邵是随刘繇渡江的旧臣,如今更是接替张昭为车骑将军府长史一职,在后世更是东吴的第一任丞相,可谓重臣。
张昭见张纮越咳越厉害,急忙把他扶了起来,口中说道:“我唤人去央请张先生和于仙长,他们两都是杏林圣手,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你不要再说了。”
“咳咳!不成了,六十年了,我也累了。子布我两交心数十年,我去后家人就全交给你了。”张纮头发早已花白,脸上的皱褶也是沟壑纵横。
张昭闻言几欲老泪横流,半响才劝道:“子纲你说的是哪里话,还记得我们昔日横江东渡,曾说过要辅助明君一统山河结束乱世。如今伯符将军的大业,才刚刚起步,你就想撒手不管。我可不答应。”
“哈哈!子布,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人之命天注定,我能活多久有多大的事业,不是你我区区凡人可以决定的。”张纮笑道
张昭闻言嘴角一撇,“子纲你还是这般信天,你这杆笔可在大汉独一无二,就连昔日陈孔璋也称他的文章与你相比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我们学圣人之言,但敬鬼神而远之,你呀!”
张纮闻言只是淡笑,“昔日大将军何进、太尉朱俊、司空荀爽三府皆辟我为掾,我皆是称疾不就,不想后来却被伯符这小子三言两语就拐走了。想起那时候伯符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子,如今已是划江自治的吴侯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看着回忆的张纮,张昭本欲再劝却他被挥手打断,“一定要时刻提醒主公从善如登、从恶如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