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一看,是被任命为东曹令的步鹭,回敬道:“步子山先生以为张仪、苏秦乃是辩士,岂不知他二人具是豪杰;苏秦佩挂六国相印,张仪两次为秦国之相,都是谋国之士,岂是畏强欺弱、怕刀怕枪之辈能比。君等只听曹操虚发的假诈之词,就吓得想去投降,还好意思在这里笑话苏秦和张仪吗?”
步鹭也被问得说不出话了。
忽然,又有人问道:“先生认为曹操是个什么人呢?”
诸葛亮看那人,乃是薛综,答道:“曹操乃是汉贼,这还用问吗?”
薛综道:“先生说得不对。汉朝历传诸代帝王至今,天数已尽。如今曹公拥有三分之二天下,人都归心与他。刘备不识天时,强要与之分争,正是好比以卵击石,怎能不败呢?”
诸葛亮这时厉声说道:“薛敬文怎能口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言呢?人生在天地之间,应以忠孝作为立身之本。薛公既然是汉臣,却有不臣之心,当检点臣心方为为臣之道。曹氏历代食汉禄,却不思报孝汉室,反怀有篡权叛逆之心,为天下人憎忿,薛公却说天数归之曹操,真是无父无君、违纲乱常!亮虽一介匹夫,但耻于与尔言语!”薛综满面羞惭,无话对答。
座上又有一人应声问道:“曹孟德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其先祖乃是先汉相国曹参。刘备常自说为中山靖王的苗裔,却无从考证,但世所传言,其不过是一个编草席卖草鞋的匹夫而已,如何有资格对抗曹操”
诸葛亮看去,原来是江东青年士人领袖陆绩。诸葛亮反而笑了起来,道:“曹操既然是曹相国的后代,就更证明他世代都为汉臣,而如今他却手握王权,肆意横行,欺君妄上,不仅是目无君主,而且是蔑视祖宗,不仅是汉室之乱臣,而且是曹氏之贼子。我主乃是堂堂正正的汉室之胄,当今皇帝依据世宗祖谱赐与他官爵,你凭什么说‘无从考证’呢?况且高祖就是从区区亭长开始建业起身的,织席卖鞋又有什么可为耻辱?亮以为此乃小儿之见,怎能和高士一起理论!”陆绩不禁闭口塞舌。
席中又一人说道:“先生所言,都是强词夺理,全不是正经之谈,不必再说了。只请问先生著有什么经典之论吗?”
诸葛亮闻言看去,正是博士祭酒严峻,说道:“寻章摘句,不过是迂腐儒士所为,哪能依此兴国立事。古时躬耕之伊尹,垂钓于渭水之太公,还有张良、邓禹等名士高人都何曾见有经典论著传世。难道说你整天就光只是效仿那些酸腐的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吗?”严峻垂头丧气地无以作答。
众人心中皆是感慨,这个诸葛亮还真是牙尖嘴利,而那一干武将更是目瞪口呆,昔日那些个能说回道的文臣们,今日是怎么了。
看到东吴诸臣不在发问,诸葛亮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别看他说的轻巧,但这些人可都是名扬荆杨的名士,哪会没有真才实学。只是孙策本来就有抗曹之心,只为打压诸葛亮的气势而设计的这场辩会,先天上这些名士们就弱了一层。
见得江东名士被一个诸葛亮辩倒,乔仁坐不住了,他也勉强算是江东名士,前辈们都倒下了,他再不上也不合适。故而,问道:“曹操步骑纵横天下,追董卓、擒吕布、灭袁术、平河北,大军所到,所向睥睨。你家刘豫州也算能征善战尚且不能阻其一二,我江东士卒羸弱如何能挡。”
诸葛亮这次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武将序列的人,放眼看去正是今日来接她的护军将军乔仁。说道:“乔将军过谦,昔日讨董,孙坚将军虎威名震天下,斩华雄、败吕布何等英武。洛阳一战,曹操皆败而孙坚将军尽胜。吴侯承虎父之余烈,整刀戈而起兵,纵横扬泗,威震天下。而你江东兵精粮足,带甲二十万众,岂能无一战之力。况,江水之上,吴侯一家独大,昔日荆州水军便已不是对手,遑论如今。”
乔仁这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既然我主英烈,我江东士卒强悍,而刘豫州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赵,屡战屡败。况我主归为车骑,豫州只为左将军。如我两家会盟共抗曹操,当以我主为盟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