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有一阵风吹来,把扬起的尘土刮走了,商贾这才完全睁开了眼,马上发现这些骑军好像不是附近的宣府军,不由得一愣。
于海静稍微催马上前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朝廷的中兴侯。”
商贾一听,原来是一位侯爷,连忙作揖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没见过世面。”
现在的情形,让钟进卫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像电影电视剧中仗势欺负人的那种,而且他也不耐烦这些礼节,就直接问那商贾道:“你是何人,去哪里,车上的是什么东西?”
商贾陪着笑脸回答道:“小人是东面二十里远的侯家堡人氏,家有薄产,听闻张家口的范老爷正在四处高价收集粮食。正好小人有些余粮,想卖了去。”
“范老爷,哪个范老爷?”钟进卫一听,追问道。
“就是张家口的范老爷啊,做生意童叟无欺的范永斗范老爷。”商贾赶紧介绍道,他原本以为范永斗的大名,应该都听说过。
不说宣府,听说范老爷把他的票号生意都做到了京师附近,应该很有名气才对。
确实,范永斗的大名,钟进卫确实听说过,他不动声se道:“原来是他。”
钟进卫估摸着范永斗收集粮食,怕是又要往关外运。
于是,他接着问商贾道:“范永斗收购粮食干嘛,他人现在在哪知道么?”
这商贾稍微有点犹豫,稍微停了会才说道:“小人不知范老爷收购粮食是准备干嘛,小人只知道他的信誉很好,收购价格又高,因此前去卖于他。小人只是小地方的人物,并不知道范老爷在何处。”
其实他是知道范永斗收购粮食往关外运的,这在张家口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他不知这支军队的底细,因此不敢实话实说。
钟进卫本想着直接问出范永斗的下落,然后一举先把贼头给擒了。但这个商贾一问三不知,他就沉吟了起来。
钟进卫没有表示,白杆军就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围在里面的人,特别是那些只是把兵器放在脚下的人。
这些白杆军都是上过战场的jing锐,他们身上无形的杀气让围在里面的人渐渐地有点不安起来。
这时,张凤仪领着七百白杆步军上来了,这下更是让这个车队的人惶恐。
钟进卫转头看看张凤仪,再瞅瞅这些装有粮食的车辆,心里想了下,把手一挥道:“走。”然后自己往前催马前行。
马祥麟一见,就撤了白杆骑军,丢下这支车队不管,跟在钟进卫身后。
等白杆军去远了,那个商贾才回过神来,腿脚打颤,似乎站立不稳。
他的一个亲信一见,连忙过去扶了一把。发现自家老爷的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
钟进卫身边的白杆军包括马祥麟都是盯着他的,商贾因为撒谎内心有鬼,所以在这并不长的时间内,被吓得快坚持不住了。
“jing锐,jing锐,绝对jing锐...”商贾喃喃自语着,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常态。
“老爷,刚才那个侯爷身边的锦衣卫好像有点脸熟。”他的亲信提醒商贾道。
“脸熟,你认识,人家是从京师来,难不成还是你家大舅子不成。”大胖子商贾训了他一句,然后坐回车里,继续押送粮食往张家口而去。
于海静自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认出来,他走了一段路之后,在钟进卫身后问道:“侯爷,这人明显撒谎,他肯定知道这粮食最终是送到关外去的。要不要回去抓了他?”
钟进卫没有回头,他伸手往后摇了摇道:“不用,等他先把粮食给范永斗送过去,再当贼赃缴了,回头还能给灾民多点粮食。”
这时,马祥麟忽然指着前面道:“侯爷,前面好像有人在被人追杀。”
钟进卫一听,连忙抬头沿着马祥麟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前方官道右侧的野地里,有几个人在追逐。隐约能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在逃,后面几个手拿兵器的人在追。
阳光照在他们手中的兵器上,一闪一闪的,正是这个太阳的反光,吸引了马祥麟的注意。
钟进卫心想,这还了得,在光天化ri之下,胆敢行凶。他把手一挥道:“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祥麟一听,一夹马腹,“嗖”的一下冲了出去,有一小队白杆骑军也紧跟而上,往远处那几个追逐的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