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柳原前光一字一字的道,“那绝不是弄臣的眼睛!”
桦山资纪不由得愣了一下,笑声也嘎然而止。
“我希望你们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千万不要麻痹大意!”柳原前光沉声道,“别忘了你们这一次台湾的任务是什么!”
桦山资纪等人全都悚然,微鞠一躬:“嗨咿!”
柳原前光转过头,望着“威远”舰,他看到林义哲拉着陈婉的和彩玥又从舱内出来了,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陈婉好容易脱开了他的,回身下了栈桥,不时的望着他,而他也立在船舷旁,凝视妻子,久久不,毫不在意周围的水和岸上日人的目光注视。
“威远”舰收回了栈桥,在舰上军官的声声口令中,水们解开缆绳,“威远”舰缓缓驶离了码头。
陈婉立在码头,向舰上的林义哲轻轻的摆着,林义哲则转身上了飞桥,在飞桥上探出身子,向她不住的挥着。
“这样贪恋妻妾的人,在生死关头会如何取舍,真是让人怀疑。”桦山资纪冷笑着,小声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听到桦山资纪还在贬损林义哲,柳原前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桦山资纪让柳原前光的一句抢白涨红了脸。
柳原前光不再看他,而是注视着行驶中的“威远”舰,这时“威远”的汽笛发出雄壮的吼声,整艘战舰开始加速,像一匹钢铁骏马,斩波劈浪,向远方快速驶。
直到“威远”舰从眼前消失,柳原前光放才转过身,大步的离开了码头,向远处的那艘刚刚靠岸的小型客轮走。桦山资纪和水野遵见送状,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
小客轮上,几个瘦高个子穿西服的美国人正大步的走下船来。
“敏修,咱们马上全速驶往鸡笼。”林义哲看着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线的海岸,对身边的“威远”舰管带贝锦泉下令道。
“大人这却是为何?”贝锦泉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有时间布置,抓日人。”林义哲冷笑了一声。
台湾,鸡宠山。
年轻的高山族姑娘在山路旁坐下来,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小米圆糕用着早餐。她一面吃,一面翻弄着篮子里她的玩具。
里面有一条小船,这是她昨天晚上做成的。这是一条木雕的小船,这只小小的木船装着几面用绸布制成的帆篷,五彩斑斓的绸布是母亲裁衣服后剩下的。那些欢快的颜色是那样灿烂夺目,拿在里让小船显得更为精致。
一条溪水把路切断了,溪上架着一座用长篙搭起的小桥,溪水向左右两方远远伸进密林。
“我要是把它放进水里漂一会儿呢?”姑娘在心里想着,“它会是什么样儿?”
姑娘离开桥头,顺着溪水的流向走进森林,把那个使她着迷的小船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紧靠溪岸的水面上,清澈见底的溪流顿时映出了五彩的帆影;阳光透过绸布,在溪底的白石上浮漾出一片片亮晶晶的彩色的光芒。
“你打哪儿来,客人?”姑娘一正经地向她想像中的一位人物发问,接着便自己回答自己,“我从……我从……从中国来。”
“你运来的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运的什么。”
“好啊,客人,你居然这样!那好吧,我把你放回篮子里。”
客人刚要顺从地回答他方才是开玩笑,他还准备让她看船上的珍禽异兽呢,可是突然有一股从岸边静静折回的溪水把小船的船头拨向中流,小船活像真的一样,扬起风帆离开溪岸,向下游平平稳稳地全速驶。眼前的景物霎时间骤然改观,让姑娘觉得,小溪现在似乎已变作一条大河,小艇也变成一艘远洋巨舰了。她惊慌失措地向小船伸出双,险些掉进水里。
她能的向着漂走的玩具追,满心指望它会被冲到岸边某个地方停下来。姑娘匆忙挎着不算很重但十分碍事的篮子,一路飞奔地跑着,两眼紧紧盯着那个平平稳稳漂的美丽的三角帆,丝毫也不放松,就象一头狂奔的小鹿一样。
姑娘在林子里从未走过像现在这样远。她急切想把玩具捉住,已顾不得左顾右盼;在她匆匆奔跑着的溪岸上,有许多障碍物分散着她的注意力。在地上倒着的青苔斑斑的枯树干、大大小小的土坑、高高的蕉树、野蔷蔽、茉莉花、樟树等,每跑一步都有东西挡住路。但她却一点也没有要滑倒或是摔倒的迹象。
前面出现一片长满苔草和芦苇、稍见开阔的地带。姑娘眼看就要完全望不见那个闪闪发光的五彩帆了,但绕过一个溪湾,她重又看见了那面大模大样扬长而的彩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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