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困焉而不能知,口辟焉而不能言。尝为汝议乎其将: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或为之纪而莫见其形。消息满虚,一晦一明,日改月化,日有所为而莫见其功。生有所乎萌,死有所乎归,始终相反乎无端,而莫知乎其所穷。非是也,且孰为之宗!”
将明日要用的药材筛选出来,切片的切片,揉碎的揉碎,沙烫、蜜炙、酒蒸、轻炒,封钦一边忙活着,一边口述《庄子·田子方》修心文,让十三郎抄写下来。
修身养性必须有法,否则单凭自悟很容易让人误入歧途,这是封钦所不允许的。
庄子是道家秘典,说他是功法典籍也行,说他是道德文章也可。不过,他不比寻常秘法,随便一个人听了都能修炼出一二来,可以说,不是当世大家看了他根本看不出一个子午卯酉来。所以封钦大声朗诵着,根本不怕旁人偷去,甚至真要是偷去了,就当在东岳大陆教化众生了。
封钦不背着人,大声朗诵着,一字一句清楚明亮,渐渐的传入屋中,让成家大嫂听得入迷了。渐渐的传入院外,让过往行人诧然止步。
夫水之于汋也,无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于德也,不修而物不能离焉。若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
朗朗之声不亚于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两个低声争论又匆匆行走的年青人刚刚从此门前路过,正好听到封钦轻音朗诵不由停下了脚步。
院内封钦的声音刚落,一阵微风徐来,袅袅药香随风而过让两位青年忍不住的鼻头耸动。
“这外城还有这等人物。”
一位白袍年青人诧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另外一位黑袍大氅的年轻人扭头透过窗户向院内望去,正看到揉搓嫩叶的封钦,不由笑道:“竟然是他。”
“秦兄认得他。”
白袍年青人问道。
“恩,认得,是梁前辈关照的一位后辈。”
黑袍皂氅的竟然是六扇门的那位大人,秦峨。
白袍年青人脚下一顿,眉头一挑声音有些低缓道:“梁前辈,梁修水大人。”
“不错。”
秦峨微微颔首。
白袍年青人转过身隔着窗户仔细的打量下封钦,微微摇头道:“不明白,似乎就是个普通人,莫不是,一位儒士。”
秦峨一耸肩道:“我也不晓得,不过刚刚那段文很精彩。”
白袍年青人点头赞同:“先去做事,回头再看看他如何。”
眼光中带着一丝请求。
秦峨颔首赞同:“好,我对那段文也很感兴趣。”
两三句间,两人达成协议,记下这间苏老人小院后,加快步伐直向内城走去。
“一会儿你的手段不要太激烈,否则惹出麻烦就不好处理了”
“没问题,不过还要看内城那几家识相不识相了。”
随着风声吹过,两人再度激烈的争论起来,只不过听着不太明白,如果知道的恐怕都会知道,内城随着这两人的走进似乎会变得十分热闹。
忙过一个上午,一个中午,直到下午时分封钦才将明日所用药材炮制完毕。
刚刚脸上含着笑意,空中猛然传来一阵剧烈响声。
“打雷了,莫不是要下雨,赶快收拾好药材。”
经苏苏哄睡,闲不着的成家大嫂帮忙收拾着药材,听到巨响着急的叫了一句。
“不是,天上有修者在拼斗。”
封钦抬头向天望去,差异的道。
“在天上拼斗,太玄境的高手。”
十三郎欣喜的站了起来,凝神眺望,可惜,除了白茫茫一片外什么都看不到。
“该死的,我还没有恢复修为。”
一无所获的十三郎忍不住唾骂一声。
可骂归骂,修者的好奇心还是让他努力的仰天眺望,希望能够看到些什么东西出来。
可惜,任十三郎仰脖张望好久也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
“师傅,师傅,天上闹什么呢?”
最终,焦急无奈的十三郎伸手拉着封钦追问起来。
封钦仰天长望,看着天空之上数个人混乱交战着,一名黑衣鹤氅的六扇门,一名白衣翩翩的年轻公子,两名道貌岸然的中年道士,一名白发皓首的红袍老者。
出手的是那名白衣公子,与之交战的是两名中年道士,黑衣六扇门和红袍老者似乎是在劝架,又似乎是暗暗对持。
“那个黑衣六扇门似乎十分熟悉。”
封钦没有搭理十三郎,扭着眉头打量着那名黑衣六扇门,略略思索了下,封钦恍然想起,这不是就那天带队搜查外城却又在张府手下留情的那人吗?
“飞天,这就是此方大陆的强者,唉,我的功法虽然也是不凡,可再如何厉害也做不到飞天。”
望着鹰击长空般风采的五个人,封钦不禁有些颓然。
此方大陆的强者封钦也曾暗做比较,越是比较封钦越是能看到差距来。
炼精化气初期,宋朝人修的是力气,大陆人修的是精元,后期宋朝人修的是真气,这里是真元,一虚一实还差的不太悬殊。可到了天罡境就大为不同了,宋朝人修的是罡风,世所罕见。大陆人修的是罡元,比比皆是。
炼气化神,在宋朝时那就是陆地神仙,千百年不遇一个,可在东岳大陆,封钦才多大,才走几里路就已经遇到好几个太玄境高手了。
炼神还虚,在宋朝时是只有听闻未见记载,可东岳大陆绝对是有,那叫凝神境,而后就更别说凝神境还不是最高的。
“必须将真气转化为真元,然后在转化为罡元,那时才是我真正行走大陆的时候。”
想到这里,封钦立刻将自己未来规划做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