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山纵跳如飞,眨眼即至。长刀呼啸着当头劈来,那军士急忙招架,却被屠山瞬间磕飞了他的长刀,整个劈成了两半。
一招毙敌,屠山毫无欣喜之色,反而有些阴郁。这军士力气不弱,屠山爆发了全部的力量方才将对手击毙,若非如此,只怕这人不是三两招内可以解决的。
杀了这人,村中的惨叫声仍旧是此起彼伏,显然这士兵还有不少,而此刻尚且未到傍晚,村中的青壮大都入山打猎,除了吴大叔要打造兵器之外,其余等人家中尽是老弱妇孺,根本不堪一击。
而屠山更加担心的是他老父的病情,他本来病情已极其严重,再被这种事情一激,只怕就更加凶险了!
来不及跟吴大叔打招呼,屠山七兜八转,很快便回到了自己家中,篱笆门大开着屋内乒乓作响,还有一人骂骂咧咧。
屠山心中一凉,背上像是多了一座山峰,脚步沉重,脸色苍白,反手握着钢刀,一步步走进茅屋。
粗糙的木架上的粗瓷碗碟都被扔下来摔的粉碎,这些屠山都没有注意,他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床边的屠千书身上。
屠千书手中握着原本放在穿透的灯台,胸口处的衣衫全部被鲜血染红,原本蜡黄的双颊更是没有了半分血色。
“哈哈哈哈!”屠山失心疯一般大笑起来,吸引了那个翻箱倒柜的粗豪军士。那人反手拔刀出鞘,护住身体,旋风般转过头来,杂乱的胡须,满脸的横肉。
一见屠山不过是一个小孩,顿时浓眉一挑,骂道:“小崽子笑什么?找死么?”说着,大踏步走来,扬刀便斩。
至于屠山手中滴血的钢刀,这人根本不在意,不过是一柄捡来的兵刃,值得大惊小怪吗?屠山止住笑声,目光幽幽的盯着来人,道:“我真是不想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
“兔崽子失心疯了么?”那人先是一怔,继而狞笑。
“不将你的灵魂放在九幽魔火上焚烧一万年,我怎么会甘心?”屠山平静的说着最恶毒的话。
“死!”那人当先一刀斩来,威势十足。
“嗤!”一道鲜血飙射而出,屠山身形一闪,刀锋一拖,便在此人身上带出了一道伤口。区区一道小伤,体格强横的这人并不在意,只以为是一个意外。
然而,接下来,屠山游走在他的刀锋之下,每每只差一线,却始终摸不到屠山的影子,而每闪避一次,屠山必然要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七八个回合之后,这人终于恐惧起来,大叫一声,虚晃一招便想要逃走。然而,正面相对此人尚且不是对手,更何况是背对着逃走,屠山刀光一撩,便将他双腿的大筋挑断。
此人倒地之后,徒劳的挥舞掌中钢刀,被屠山轻松磕飞。死在眼前,那人突然平静下来,十分恶毒的说道:“屋里的痨病鬼是你老子吧?若不是他挥着烛台的样子像个娘们似的,你不会不是他的种吧?”
屠山平静的挥刀,斩掉了他的双臂,此人倒是硬气,额头上汗出如浆,既不呼救,也绝不出言求饶。越是如此,屠山越是恼怒,疯魔一般,一刀刀的砍去,他下手极有分寸,虽然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半分好的皮肤,却一时间不得就死。
到了最后,此人早已痛的晕了过去。身为修士,屠山知道即便是这种伤势,也有灵药可以完全恢复,看着脚下缓缓蠕动的仇人。屠山乱刀劈下,将他斩成了寸许长的肉泥,钢刀彻底卷刃,方才住手。
屠山家的茅屋在村落的最边缘处,过了这许久也没有人过来查看。屠山转身走进屋内,来到屠千书身旁,缓缓跪倒,过去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血浓于水,纵然有数十世的记忆冲击,也无法稀释。
悲伤如海。
屠山原本平静的脸庞,扭曲成恐怖的一团,泪水肆意流淌,肩膀耸动,却没有哭声。在屠千书棍棒的教导下,屠山从小就不流泪,更不会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