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孔飞霜正拾阶而下,姿态优雅无之极。她此来是准备看心月狐的笑话,不料恰好听到魂夜叉这一句,孔飞霜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滚下楼梯。姿态什么的,尽数丢到了九霄云外,孔飞霜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脸色变了两变,急忙转身向上奔去,那副惶急的样子,仿佛后面有一条嗜血的狼犬在追逐。
“飞霜妹妹,急着去哪儿呢?”
心月狐一看孔飞霜,顿时将魂夜叉抛之脑后,急忙向前追去。刚才孔飞霜差点将心月狐吓出个好歹,此刻若不找回场子,又怎么能出胸中这一口恶气。
就这么一会儿的耽搁,孔飞霜已经跑到了二楼,听到心月狐的话,神色尴尬的顿住了脚步。心月狐手提白裙,笑眯眯的,不急不缓的拾阶而上,悠闲的好似在长安郊外踏青一般。
然而,还没有等她出言奚落孔飞霜两句,便见一个气势如山的红发修罗一步一步的迈下楼梯,顿时说不出话来。
此人正是修罗法主,和妖皇无天商议后,便径直离开。直到她走下楼梯之后,心月狐方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修罗法主的气场所摄,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心月狐全身修为受制之后,心灵圆润无暇,对外界的气息越发敏感起来。在凤凰楼内,来来往往的元神修士何等之多,却唯有妖皇无天方才可以稳稳的压过修罗法主一头,其余人等全部稍稍逊色。
目送修罗法主四人走出凤凰楼,心月狐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忧伤。这四个人可以随意的进出凤凰楼,但对于心月狐来说,这里却是一个牢笼。心月狐虽然可以再凤凰楼自由的活动,但却不可以离开。
凤凰楼外,修罗法主四人联袂而行,数十名普通的修罗跟随在后。魂夜叉轻声问道:“法主,事情可妥当了吗?”
修罗法主淡淡地道:“此事我们已有定计,再过一些时日,就是那家伙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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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白塔之中。
唐城(第二元神)一副僧人的装扮,大红色僧衣若晚霞般灿烂,但这都是大日如来法袍幻化而成,他的头上光亮如镜,戒疤清晰明了。唐城可以幻化无穷形象,但他既然号称活佛,乃是西域密宗共主,自然还是做僧人的样貌为佳。
此刻,他神色冷淡,正看着手中的大红请柬发呆。过了一阵儿,唐城随手将手中的请柬丢在桌上,转身推开窗户,望着天外云卷云舒,自言自语的道:“楼观道这群白痴,那烂陀寺一去,便当自己是中土领袖,当真是不知死活。”
那一张折十大红请柬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从摊开的文辞中可以看出其文虽然十分客气。可唐城却中读出了浓浓的、高高在上的味道。
然而,纵然心中有十分的不屑,这一场大会,唐城却是不得不去!
楼观道这一次首先倡议要召开群修大会,堪称是手段高明。即便是众人明知,若是赴会终南山,便是接受了楼观道名义上的领袖地位,但却也是不得不去。
原因很简单!他们抓了一副好牌,那烂陀寺以及普度禅宗的残兵败将被楼观道半路拦住,不得不将自家的名义交给楼观道使用,这便是大义的名分,由不得他人拒绝。
本来,唐城曾前往南海探查情况,有参与了两场大战,昆吾剑斋最有资格主持这次的会议,只是所谓枪打出头鸟,即便是唐城早早的返回了剑斋,冥夜真人也不会做此选择,剑斋的实力毕竟不足以领袖群伦。
而楼观道却是那烂陀寺之外,中土六宗第一势力,自然急于接过那烂陀寺手中那无形的领袖旗帜。
实力、地位、心态的不同决定了楼观道和剑斋的选择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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