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的乐艺造诣果然匪夷所思,吕杨拜服!”吕杨连忙朝皇极居士心悦诚服拜了一拜,原来这一章曲谱,修改微调之处达到十三六处之多,要知道这曲子可是经过黄儒师指正过的,但是仍然被皇极居士挑出了毛病。
经过这么一指正,整首曲子便变得越发高妙,已经没有任何瑕疵,看上去已经极尽完美。这样乐艺造诣实在令吕杨汗颜了。
吕杨现在才知道,眼前不肯露脸的皇极居士乐艺造诣只高绝远远超越自己的想象,她只是听了一遍,就已经能够吃透,并且修正好,使得原曲更上一层楼。
“还有一首刹那芳华曲呢,本居士也想听一听!”
吕杨实是有些汗颜了,大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不过吕杨脸皮厚,想了想也就顾不得颜面了,当即提箫,定了定神,开始吹奏,悠扬的箫音自虚无中起,带着渺渺地人事沧波,经过时光的洗炼,缓缓而来。
像是在倾述光阴之流失和人世之无奈。其中蕴含着丝丝缕缕的无奈和幽怨之情愫,反复倾述,一叹三咏,如此将满腔之情感积蓄,渐入一个又一个大的**和波澜,非常美妙、大气、空阔……
玉箫上面散发出来的五皇锦绣气更是随着箫音的倾述,适时凝聚出一句句诗句,凝聚在音波之中,时聚时散。
八角亭中,让人遐想的倩影原本还半躺着,但是看到那诗句上半阙,便轻轻咦了一声,露出诧异之色,亭外月白色绫罗飞舞,隐隐能够看出亭中倩影,只是那神秘的皇极居士处于亭中,仍然有一笼轻纱遮住了脸蛋,这就让吕杨失望不已了。
如今吕杨根本就不知道皇极居士真正的身份,更不知其名,甚至不知道其年岁,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对方也是年轻之女子,可是看其造诣,举手投足之间,均有圣道之气相随,这可是宗师之境界才有的特质。
这个世上,会有年轻之宗师吗?或许数百年前还有,现在估计已经绝迹了吧?吕杨疑惑了。
“刹那芳华,刹那芳华……”皇极居士轻轻念了三遍,仿佛心中的弦被触动,于是整了整身子,轻声念着: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皇极居士念完,神思有些恍惚,她又将词曲轻若无声地念了一遍,感觉心中多了一缕淡淡的愁思和苦涩。
一声缥缈的叹息声传来,仿佛起于虚空,吕杨突然颤抖了一下,感觉心灵为之一震,心绪被这叹息中的愁思和苦涩感染,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吕杨骇然,不是乐曲,而仅仅是一声叹息,就能如此深彻地影响到他的心灵,这是多大的乐艺造诣,根据乐艺典籍上说,上乘之乐艺,当可“夺心”。
夺心比动心更厉害,动心是产生心灵的共鸣,夺心则更厉害,要人心沉沦便沉沦,要人心死便人心死,均在一念之间。
吕杨不敢想象,若是这皇极居士抽泣起来,是不是能让人跟着哭死?
箫音渐渐远去,直到无声无息,吕杨放下玉箫,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站在一旁老树下的五儿也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不宜破坏这个气氛。
“好,词好曲也好,真是相得益彰!”八角亭上的月白绫罗突然飞舞开,仿佛有一阵风,将它们吹开了。
一女子身穿素白霓裳,脸遮着月纱,身上丝丝缕缕月光般的圣道之气缭绕周身,就这么凌波微步走出凉亭,不染尘埃,立在亭子的石阶前。
吕杨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这女子每一步,脚下均会生出一朵朵仿佛月光般皎洁的莲花,那莲花分明就是由纯粹无瑕的圣道之气交织凝结而成,瞬间铺满了整个地面。
一刹那,吕杨仿佛置身梦幻,时光似乎停顿一般,天地暗淡,唯有眼前女子,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源。
“广寒仙子?!”吕杨瞪大了眼睛,脑海里确确实实掠过这么一个念头来。
皇极居士眉头轻蹙,然后缓缓舒展开,似笑非笑道:“吕公子是说本居士是广寒仙子吗?不知道那广寒仙子是何许人,长得和本居士相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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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刹那芳华曲出自《搜神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