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浑厚的钟声响起,乱哄哄的书堂顿时安静下来,还在书堂中的书童们纷纷小跑出书堂,学生们也纷纷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吕杨则站到书堂后面。
有的学生则好奇地回头看着吕杨,窃窃私语起来,因为他们这时候才发觉吕杨这个新来的学生。
“肃静,肃静!”门外走进来一位儒师,他六十来岁,面容矍铄,两鬓和胡须已经灰白,身上穿着一袭朴素的如意,脚等云纹鞋,头戴高冠。
儒师走到了讲台上,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环视了书堂一周,最后目光落到吕杨身上:“那位学生,是怎么回事?”
“禀告先生,那是经过考学的新生,今天被考学监分到咱们丁科子班,这是院监大人的分派书!”李明月捧着一张分派书递交给儒师。
儒师看了一眼分派书,抬起头诧异道:“你就是那个七步成诗的吕杨?”
“学生正是!”吕杨揖礼。
“哗……”书堂里面哄然乱起来,五十多名学生,还有书堂外正在倚窗户偷听的书童全都骚动起来,大伙儿无视堂上的儒师,议论起来……
“这个就是冲撞了公主殿下的吕杨?”
“不像传说中那么犀利啊,这样的人有胆子顶撞公主吗?”
“七步成诗,了不起啊,若当时是我,肯定吓傻了!”
“听说那七步诗讽刺的是公主殿下,可是殿下宽厚,不但没有怪罪,反而默许他进学书院,没有想到会分到咱们班!”
“……”
书堂里乱哄哄,内外都在议论纷纷,吕杨诧异,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才昨天的事,今天怎么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确实是沸沸扬扬,莫说是白龙潭书院,即便是整个秣陵府都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特别是秣陵府,下至贩夫走卒,上至权贵豪门,都对寿阳公主在太道圣庙里面被人冲撞的事津津乐道。
茶余饭后,几乎所有人都在说七步成诗,吕杨可以说是一夜出名!唯独吕杨后知后觉,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更何况是没有任何底蕴的吕杨?
“肃静,肃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儒师从宽大的袖中抽出一条羊脂白玉一样洁白的玉尺,狠狠打在讲台上,那玉尺坚固得很,也不怕被打坏,因为玉尺上面有无数细小如米粒的圣道文章在游走,保护着玉尺。
儒师发飙,书堂顿时鸦雀无声。
“吕杨,你就坐在明月旁边的书案好了,正巧那个书案的学子前几天已经晋升到丙科去了!”儒师说着。
吕杨连忙找到位置,正好位置上有一个蒲团,盘膝坐下来,咧嘴朝旁边的李明月露出了一口平满雪白的牙齿。
“啪啪啪……”
吕杨刚坐下来,冷不丁,三个隽永之气凝结的名字从左右飞过来,悬在吕杨的书案前。
郭成、顾风、俞明,吕杨看着三个乳白色有气凝聚的名字,微微诧异,转头看去,发现郭成是个花美男,十七八岁,已经及冠,戴着一个街面上时下流行的白玉色高冠,十分英俊潇洒。
顾风和俞明则是半大的少年,估计只有十三四岁,此时正眨着眼睛投射出羡慕的目光,显然十分崇拜吕杨。
吕杨当即抬手,微微平揖,表示友好。郭成、顾风和俞明也微笑着,以平揖回礼。
“牛良玉,你站起来!”儒师忽然大喝一声。
那个身体孱弱,仿佛病夫一样的少年立刻颤巍巍站起来,揖礼道:“先生,有……有什么吩咐?”
儒师走了过来,站在牛良玉的跟前,狠狠瞪着他,严肃道:“伸出手来!”
“是……”牛良玉打了个哆嗦,似乎很害怕。其他学生则幸灾乐祸,大多都在偷笑,有的则小声说牛良玉是个傻瓜。
“啪,啪啪……”儒师举起尺子打在牛良玉的手心上,疼得牛良玉叫唤起来。
儒师一面打,一面教训:“我前几天说过什么,你怎么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我分明说过吧,不要过分损耗精气神,弄垮了精神和身体,积累的那些隽永之气又能发挥几层用处?我说过了,不是隽永之气庞大,就能升华为锦绣之气的,所以你现在伤了根本,往后还怎么修行?”
“哎呦,学生……学生知错了!”牛良玉痛呼。
“我看你是记不住,今天给你打疼了,这样才有记性!”儒师打了二十大板,牛良玉的手心都肿了,板子才消停下来。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一大早精神不济,我就将你逐出学堂,可知晓了!”儒师严厉喝道。
“知晓了!”牛良玉委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