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我也听说过,有次我去首辅大人府的时候,便碰到她一人在角落里哭呢,我还见着她手上有不少淤青呢。只听得边上有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在安慰她,说什么老夫人只在气头上,等这事过去了,也会饶了她什么的。”
“对对,确实如此,下官还听说,当初首辅大人送她进宫,是因为皇后没法再生育了,让她进来给晋家生皇子的呢,只要一旦生下皇子,唉,恐怕也就没多久能活的了哦!”
褚赫惊讶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褚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皇后的宫里可是有医女的,这样的大事,他首辅大人能不知道吗?否则的话,何必早早的就送她进宫呢?不管她如何不受首辅大人待见,可她终归是晋家人啊,身上流淌着的也是晋家的血啊,要不然呢,有这样的好事能轮到她?依我看啊,只怕是我们这位皇帝不明白这位婉嫔娘娘在军侯府时的事情,所以才会想到让她来替皇后与他共同主持大典的。”
“也是,毕竟首辅大人朝中影响太大,皇后身子不适,虽不合祖制,也没办法!”
褚赫思虑道:“那这么说的话,今天让婉嫔来主持祭祀大礼,应该不是首辅大人所愿的了!”
“应该是,褚大人您看,首辅大人此地可有半分开心?”
“首辅大人明明知道这样不合礼规,那他为何自己不向皇上提呢?”
“哎呀,褚大人,这不是很明显的嘛,虽然首辅大人不怎么待见嫔嫔,可他明面上毕竟是婉嫔的亲伯父呀,难道要让他这个亲伯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何况咱们这位首辅大人您是知道的,向来教导我们要低调做人的嘛。”
另一人道:“对对,是这么个理,褚大人您有何见解,不防说与下官等听听?”
褚赫边考虑边小声说道:“你们想啊,如果首辅大人仅仅只是想让她进宫生下皇子的,那断不能让婉嫔的位份太高。否则的话,生母高贵,怎么可能将自己生的孩子让给她人抚养,而且一旦她位份过高,首辅大人也不好驾驭,想要在事后下手除掉她,也会变得更难!可今天这样的祭祀礼让婉嫔主持,想想也是必然皇上有意晋封婉嫔了,到时那可是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对对,褚大人说得有道理,唉呀,还是褚大人的见解高啊,不亏您能事事得到首辅大人的器重,不像我们,什么都不会啊。只是,以下官看,只怕首辅大人现在正不知该如何说通皇上换别的嫔妃去主持大礼呢!褚大人,您看……咱们毕竟人微言轻,但只要您第一个站出来,我们保证跟随在您之后!”
褚赫却仍有犹豫道:“这……诸位大人,你们觉得,确实是如此吗?下官是怕……”
“唉,别犹豫了,褚大人,您看,大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且,您瞧,晋侯爷的脸色实是难看得很呢!”
褚赫仍疑虑道:“反正这一路到太庙还有时间,你们让我先好好想想!”
那几位忙道:“好好好,褚大人您好好想想便是,不过若是您第一个站出来了,我们必会跟随您的左右!”
褚赫简单道:“好!”
正说话间,陈帝已是携了一位正装女子出现在文武百官之前。
今天的婉嫔极为明艳,一身乳黄色的衣裙外罩一件淡黄色毛领斗篷与陈帝明黄色皇袍相应,肤如凝脂,微微而笑。
陈帝微笑着携着婉嫔晋慧的手,一步步从承德殿前的石阶上下来。
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跟着宫中其他几位嫔妃,乍看上去,今日如妃的脸色似乎极为苍白。
嫔妃后面便跟着大皇子和皇后所生的小公主。
绵延几里的皇家仪杖队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到达了太庙。
这一路上,褚赫不知偷偷打量了多少次站于他前面的晋麒,三番几次欲言又止,终因晋麒看上去冰冷的脸色而退却。
此时已到太庙,祭台高高地搭建在太庙外广场之上,陈帝正携着身边女子的手正一步一步地登上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