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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晚间。
吃完饭后,黄泉本想趁着月色明亮,自己再练练那一刀,可六师兄几人却嚷嚷着要教小师弟打牌。
黄泉哪里会同意,他自觉自己只是个孩子,早早染上赌习可不好。
他不同意,大家伙却是更不同意,五师兄一把将他抱起,像是夹小鸡似的将他夹在腋下,硬生生把他带到桌子旁。
黄泉大力挣扎之下才迫使五师兄将他放下,然而孔仲尼却是坐在桌子旁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大家都是在他的怂恿下才这么做的。
黄泉苦恼地看着老师,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这个圣人却有牌瘾,每过几天都要和几个徒弟搓上几牌,几位师兄师姐在他的带领下都显得对打牌这件事兴致勃勃,就连一向冰冷的二师兄都不例外。
孔仲尼眼带笑意地看着黄泉,手中摸着一张牌,率先说道:“你确定不尝试一下你娘亲发明的游戏?”
“我娘亲?”黄泉惊讶道。
孔仲尼点点头,他换了一张牌在手中,道:“如此通俗易懂,却又其乐无穷的游戏,除了你娘亲这个心思剔透的女子,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原来这数十年来风靡唐国的游戏,居然是娘亲发明的,他越发觉得惊讶不可思议,娘亲她不仅在武道上造诣如此之高,就连在“玩”这件事情,好像都要领先他人一步……
他忽然对麻将生起了莫大的兴趣,毕竟是自己娘亲留下的游戏,自己要是不会,这成何体统。想完他坐在了桌子的西面,正是坐在了孔仲尼的对面,他整了整衣衫,一脸认真道:“请老师教我打麻将。”
麻将本就是简单的游戏,碰吃听胡而已,黄泉本就聪慧,不消半个时辰便学会,他的小脑袋飞速运转,还赢了六师兄不少银钱,惹得牌桌上的孔仲尼开怀大笑。
待所有的星辰的光辉不再被月亮所掩盖,变得清晰可见,众人便散去了牌局,黄泉则是回到屋内,洗了个澡,又将衣服给洗了洗,姚幸福见他衣服穿得欢喜,不知何时又做了一套,放在黄泉的床头,好让小师弟能够换洗,黄泉自然心间温暖,特意去五师兄的房间道了谢,然后却是来到院子东面老师的房间,透过窗子看着里面摇曳的烛火,确定老师还没睡后,轻轻敲了敲门。
门自动打开,黄泉却发现老师正坐在屋内的桌子旁,看着书。
老师的境界他是知晓的,自然没感觉到多少奇怪,他抬脚走进屋里,走到孔仲尼身后,恭敬道:“老师。”
“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孔仲尼转过头来。
“泉儿有一事不解,想请教老师。”
孔仲尼点点头,示意他直说。
黄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担忧道:“那日泉儿昏迷时,似乎觉得脑子里有一样奇怪的东西。”
“哦?”孔仲尼似乎并不如何担心,反而是来了兴趣。
黄泉看了看老师,继续说道:“那物似是一个人,他……手里提着刀,就坐在我的脑海里,他把刀朝天挥了几挥,好像要划破我的天灵盖似的,不过说来奇怪,我今日学着他的样子挥刀,莫名其妙就领悟了一刀,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所以才来请教您。”他顿了顿,问道:“老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孔仲尼听言,想了想,片刻后就想的通透,他笑着回答道:“傻孩子,那哪是什么东西,他就是你啊。”
黄泉听见老师如此回答,先是一惊,然后又疑惑问道:“可……我好生生地站在这里,他又怎么会是我?”
孔仲尼转过头,看着摇曳的烛火,解释道:“人体内有神,精气神的神,修武之人,若是领悟了意,入了一品,神便化为具象,坐于脑海之中,存于意识之内,可以说是一个武者登堂入室的表现。”
黄泉听了更加疑惑,自己显然还没有领悟刀意,自身则是刚刚看到了武道的大门,至于那一品武者,更是与自己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要是正如老师所说,这是神的具象化的话,打死他都是不信的。他摇摇头,否定道:“老师,这不可能,我只是刚刚领悟了一刀,距离领悟刀意还差得远,甚至……在此之前,我连一刀都还没悟到,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现象。”
孔仲尼笑了笑,道:“我早就说过,凡事都有可能,况且……”他指了指天上,面上露出一丝怀念,接着道:“你可真是像极了你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