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如果你肯让为夫跟你共浴的话。”
“无耻!”她果然恼怒,抓起一堆沾水的花瓣向他扔去。
白子慕接住一片花瓣闻了闻,道:“嗯,带着美人香气的花瓣就是不一样啊~”
说着,他将花瓣朝空中一抛,步伐轻快地走了出去。“哦呀呀,我就不打扰你沐浴了。明天可记得来找我哟~~”
“哼,混蛋!”敖倾珞愤懑地拍打着水面,溅出无数水花。
有了白子慕的协助,蓟歌之醒来后见到的她,一定会很难忘吧?
虽然他会忘记和渝西的种种,可私心里,她却想以一个惊艳的形象,给这段情画上一个句号。
第二日,晴空潋滟,一切都好。
珊瑚小亭里,一个妙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白子慕身后,垂头道:“国主,让君怜来吧。”
“不必。”白子慕摇摇头,“你今日的任务不是这个。”
君怜领会,“是。”
他打开手中的茶盒,望着里面的茶饼沉默不语。一丝忧郁笼上眉头,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哎呀,我睡过头了!”不远处,敖倾珞提着裙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的一头青丝只用簪子随便挽起,凝脂般的脸上脂粉未施,虽然朴素,倒也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白子慕夹出一小块茶饼,悠哉悠哉地烤着。见是她来,竟连眼皮子都懒得动一动。“挺早的了,我本以为你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敖倾珞用衣袖擦着额上的汗水,讪笑道:“我昨晚失眠了嘛,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不是故意让你久等的。”
若是白子慕等得不耐烦了,要挽留他肯定得花费一大堆功夫,说不准还要给他占便宜呢。
也怪她,昨晚彻夜都在想着蓟歌之的事情,居然怎么样也睡不着了。
白子慕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倒是君怜自觉地站了出来。“奴婢君怜,见过九公主。”
这一声好似黄莺出谷,又带着入骨的酥软,直叫敖倾珞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退后两步,认真地打量起君怜来。
从没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身上的皮肤白净透亮,像雪花一样白,又绝对不是那种极致到病态的白。她的眉目如画,最为点睛的一笔就是那双撩人的眼睛。正视的时候欲说还休,垂眸的时候带着几分清纯的羞涩,回眸的时候又染上了几分魅惑。那软糯的唇瓣像用花汁点出的红,轻轻一抿,仿佛能闻到醉人的花香。只要有她在,身后的一切都瞬间苍白成了一张白纸,满心满眼里都只有一个色彩鲜艳的她,一个美丽又撩人的女子。
这样漂亮的美人,能有几个男人不心动?
“君怜么。她痴痴地重复着,道:“‘君宠亦娇态,君怜无是非’。的确只有你,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即使是她从小听惯了别人的赞美,此刻在君怜面前一站,也觉得失去了光辉。
青丘的狐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销魂蚀骨的美人啊。
不知道白子慕面对她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点心动呢?
心念一至,敖倾珞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白子慕。却见他依旧认真地煮着茶,恍若无人。
君怜扭着腰肢上前,步态娇媚,却不带一丝一毫的做作,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么走路的。“九公主,君怜不才,有幸能以绵薄之力伺候你,是君怜的荣幸。”
敖倾珞道:“客气了,你能教我,我很高兴。”
“承蒙公主赞赏,君怜定不负期望。”君怜点头,又道:“看公主来得这样急,想必没有怎么梳洗打扮过吧。不如让君怜来为你梳洗一下,也好教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
得了她的应承,君怜便利落地忙活起来。她取下固定的簪子,散开那一头青丝,然后手法熟练地挽了一个发髻。接着,她打开带来的妆奁,从中挑选了一根簪子。
那簪子通体纯银,其上开了一朵银丝掐成的莲花,垂下来的流苏镶着通透的月光石。随着她的转动,月光石折射出幽蓝的晕彩,很是醉人。
接着便是上妆了。用到胭脂的时候,君怜从妆奁里拿出几个盒子一字排开,选取了其中一个。盒子一打开,一股沁人的花香顿时萦绕鼻尖。
“好香啊。”敖倾珞拿起一个白玉胭脂盒打开,细细闻着味道。
君怜微微一笑,“这些脂粉可都是国主昨日连夜制成的。他觉着外头采买的都不大好,便亲自制作出来给你使用呢。”
“他怎么会做这些?”敖倾珞狐疑地看向白子慕。
对方轻咳了一声,君怜马上会意。“国主无所不能,只是在旁边看人做了那么一次,便融会贯通了。”
想到此处,她掩唇轻笑。
昨日国主唤她即刻从青丘赶来,还让她教自己如何制作脂粉。在失败了无数次后,才终于做出这几个成品。国主如此亲力亲为,若是能学会化妆的话,今日之事肯定用不着她了。
敖倾珞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摸着胭脂盒子爱不释手起来。
君怜见白子慕并不做声,又道:“这胭脂的制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得选花。这红蓝花每一朵的颜色都不太一样,须得一瓣一瓣精心挑选,选出一色砂红的花瓣才好。光是这挑呀,就不知得浪费多少花朵和时间呢。选好以后再用石臼把花瓣捣浆,用细纱过滤后再配上花露蒸成。你看,国主多用心啊。”
说着,她挑了点胭脂出来晕在掌心,又细细匀在敖倾珞的脸上。
敖倾珞摸摸自己的脸,道:“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这么用心。
白子慕见她如此喜欢,道:“给你的自然得用心。”
“真的都给我?”她欣喜地睁大眼睛。
白子慕点头,“自然。别人我也舍不得给。”
她喜上眉梢,一把将桌上所有的胭脂盒子揽进袖子里。“如此,我就不客气啦!”
他笑了,“珞珞,很多年前我送胭脂给你的时候,你还说,这些钱拿去买胭脂还不如去买吃的呢。”
想起了往事,她飞红了脸,辩解道:“那可是你花钱买的,这是你亲自作的,不一样。”
他笑意更深,“是,不一样,那可是为夫的心意。”
想到白子慕在灯下认真地挑着一片片花瓣的样子,一抹笑悄然跃上敖倾珞的嘴角。
君怜用簪子挑起一点胭脂,点在敖倾珞的唇上晕开,慢慢抹匀。最后她合上胭脂盒子,退开几步仔细审视了一番,满意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