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将东西收拾好了,道:“好了,你伤得那么重,现在看为夫给你出气吧。”
他轻轻弹出两指,带出一阵凌厉的风。风呼啸着把紧闭的房门撞开,露出黎瑜琛的脸。
“哥。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看到白子慕的时候,他不由欣喜地喊道。
白子慕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再说一遍?”
黎瑜琛忙改口道:“慕兄。”
“你过来。”白子慕朝他勾勾手。
以为他是要原谅自己了,黎瑜琛心中一喜,赶紧向他走了过去。就在两人相距还有三四步的时候,白子慕突然抬起脚来,狠狠地击碎了他一边膝盖。
只听得咔擦的声响,黎瑜琛瘫在地上,摸着碎裂的膝盖道:“你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白子慕冷冷地说道:“我才是该问你为什么。你为何跟蓟歌之勾结在一起?你以为我没看到你们两人都躲在后头看戏吗?”
“呵,你不是都知道么。”黎瑜琛抬眼望向敖倾珞,眼中闪烁着疯狂。“敖倾珞,你怎么能杀了我姐!”
“你是渝西的弟弟?”敖倾珞讶然。
难怪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现在看来,他的眉眼嘴角,的确都跟渝西姐姐有些相像。
“是啊,我可是向你寻仇来了!”黎瑜琛咬紧牙关,向她射去仇恨的眼神。“敖倾珞,安九爷,你这个杀人凶手!”
白子慕的出手只是在一瞬间,他迅速将铁扇拔出,任由鲜血如涌泉般流泻。“黎瑜琛,说话给我客气点。”
“主子!”守在后头的烛影一惊,马上按住手中的剑,意欲动手。
黎瑜琛挥了挥手,“给我退下。”
“可是。
“退下!”黎瑜琛睁着布满血丝的眼,恶声道。
烛影不甘心地垂下头,退到了门外。“是。”
“啧。”
白子慕拿起扇子看了一眼,似乎很嫌弃它脏了。于是他又把扇子放低,在黎瑜琛身上随意地擦拭着。
这是一把玄铁打造的扇子,长一尺二寸。十六根扇骨的边锋都被打磨成了锋利的刺刃,此刻都在往下滴着温热的血珠。
扇骨割破黎瑜琛的衣裳,随着白子慕的动作将他的皮肉割出道道伤痕。黎瑜琛闷哼一声,道:“我错了,慕兄。”
见擦得差不多了,白子慕将扇子一收,满意道:“说吧。”
黎瑜琛收敛心神,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道:“自从慕兄替我平乱之后,皇姐就消失了,与她一道消失的还有蓟歌之的师父安九爷。初时我以为皇姐只是有事离开几日,谁料半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音讯。后来我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山谷发现了她的踪迹。可没想到,当我靠近她所住的竹屋时,竟让我看到敖倾珞亲手杀死了皇姐。
那时候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人,于是开始在人间四处散播谣言,让别人替他报仇。不成想,蓟歌之听到了这谣言。寻不到渝西,他急得失去了理智,后来竟真的信了几分。所以,他与敖倾珞之间反目成仇,恩断义绝,造就了以后的诸多事端。
敖倾珞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形也不稳了。
怎么会这样,她真的杀了渝西姐姐!
那,她随身携带的骨灰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子慕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声音平静。“然后呢?”
“然后还能如何?!”黎瑜琛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当时的我实在是太弱小了!我怎么能打得过她?!呵,幸而老天有眼,让蓟歌之遇上了她!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魂魄散了却还能聚起来?为什么!?”
白子慕犀利地看他一眼,“给我好好说话。”
黎瑜琛深深呼吸,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慕兄,你为什么要包庇杀人凶手?这些年来,我无法将鲛王珠的能力化为己用,全靠着你帮忙才能让鲛国稳定。你既然如此帮我,又为何不能为我讨个公道?”
“既然你问,那我也直说吧。”白子慕淡淡道,“我不是帮你,全然是因为当初珞珞托我务必照顾好你罢了。”
黎瑜琛冷哼一声,不屑道:“做贼心虚。”
敖倾珞颤抖着嗓音:“瑜琛,你果真看到我杀了渝西吗?”
从黎瑜琛嘴里说出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饶是她也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
“这还有假吗?!”他没好气地回道。
白子慕轻抚着她的背后,“珞珞,我相信你不会无故杀人,你也要相信自己。”
敖倾珞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不用片刻就哭成了泪人。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是她。
“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蓟歌之冷冰冰地踏门而入,眼里飘摇着怒火。“如果不是傍晚外出的时候遇到了黎瑜琛,让我得知了这些事情,你恢复记忆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方设法把事情给瞒过去呢。”
自从遇到黎瑜琛,听到渝西遇害的真相后,他自然是同意了黎瑜琛的计划!
他们两人刻意引诱姑获鸟前来掠夺孩子,然后埋伏在有魑魅的湖边,只等着她孤立无援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白子慕居然没和她一起回来,也免去了调虎离山的麻烦。
只可惜,本以为这次之后他们就会大仇得报,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白子慕,永远都是白子慕在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