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长孙谨言天真仗义,听到雪女的故事,早忘了刚才人家还要杀她,只觉得那个她颇为可怜。
“后来啊”雪女说到这儿,收起了情绪,掩盖刚才的失态,淡漠得好像木偶,无爱无恨,无喜无悲:“你们现在听说过瑶华派吗?”
谢清是对什么都一问三不知,自然摇头,长孙谨言这个百事通,却也摇了头。
“哈,你们自然没听过,现在谁还记得曾经风光无比的瑶华派。后来,他结了婴,我们开始举办婚礼,我满心欢喜的等着他来迎娶,修炼那么清苦,我终是等到了我的良人。我在一片喧嚣中进了大殿,和我的良人共饮结侣酒,他掀开我的红盖头,我看到好多同门师兄妹对着我笑,我也笑。”
雪女顿了一顿,语气又是一转,带着恨意:“不过,这笑没维持多久,我就开始全身发软,一点儿灵力都使不出来,然后,所有人都瘫软下来,除了我温柔的,俊美的,口口声声爱我的夫君。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冲了进来,好多武器法术,多么绚烂,血光啊,比我的礼服还要红,因为我的婚礼,几乎整个瑶华派都在这殿里了,满门屠尽,鸡犬不留。”
“怎么会这样!”长孙谨言惊呼一声,她本以为就是负心人抛弃了雪女,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是啊,怎么会这样!”雪女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泪水连成线,顺着坑坑洼洼的脸流下来:“那天,我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师侄,被一剑穿透了小小的身体;我刚新婚不久的大师姐,被人一记冰刃砍成了两节;我白发苍苍快要圆寂的师伯,被火灭术烧得化成了灰”
“那个女人,亲热的的挽着他的手,蹲下身,拿着烧红的铁齿在我脸上烫出一个个洞,真疼啊!”雪女哭着笑起来:“她说‘你这张狐媚的脸,霸占了世泽这么久,他早看腻了,什么瑶华第一美人,你看,这样不久丑多了?’,又斩断了我的手指,而我的夫君,就望着她宠溺的笑,任由她那样折磨我。最后准备杀了我,是师尊,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划破虚空,将我投了进去。”
谢清听到这儿,也颇为触动,她不是石人,也有感情,对雪女的遭遇唏嘘不已,若说之前只是为了保命,现在却是真心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了。
雪女讲完故事,已经收拾好情绪,淡淡结尾:“所以我在这里了,强行投入,我虽保住一命,也再也不可能离开这儿了。”
长孙瑾言愤恨的握紧拳:“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话音刚落,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神色古怪:“等等,你刚才说,那个女人叫他,世泽?”
谢清和雪女都有些奇怪,同声问她怎么了?
谢清是本来就对北纪的事情不知道,雪女是被关了太久不明白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姓罗?”长孙瑾言苦笑,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雪女猛的站起来,失声道:“你认识!”
“一派之主,大儒之风,声名显赫,我怎会不知道,只是没想到,皮囊下是这等污秽”长孙瑾言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不免感叹真是画神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下,谢清就是再不了解北纪的情况,也不免面色古怪了,这个人,可能本就是她的目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