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熟悉话语,落月生急忙运转内功,发现完好无损,他狠抽自己一耳光,生疼不已,他甚是激动,用力拥住落敏。
“师妹,原来那一切真的都是梦!”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落敏一脸懵然,打量着落月生:难道师兄昏迷,把脑子睡坏了,她摸摸他额头,察觉无异,轻呼一口气。
“师妹,你嫁给我好不好,”落月生握住落敏双手,真挚望着她的眼睛,落敏被他这惊人之语弄的脸红心跳,羞涩低下头去,极其小声喃喃道:“我愿意,”话毕,推开落月生,掩面跑开。
落月生看着那忸怩背影,心头满是喜悦,“真的庆幸,那只是梦一场。”
几日之后,落月生在师父见证之下和师妹落敏定了终身,约定落敏及笄之年,娶她过门。
从此,落月生专心武道,修为一日千里,同辈之间无一人是其对手,得到掌门长老们的认同,两年之后,落敏及笄绾发,嫁予意气风发的他,成亲之后,两人结伴相游江湖。
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专管不平事,专治不平人,所到之处,寻常百姓闻之皆是烟火以祝,而坏人无一不闻风丧胆,时间渐逝,两人美名远扬。
他们在江湖也有了赫赫名声,人称鸳鸯双侠,得无数人之敬仰,两人打抱不平之事被世人传唱,得救之人为他们修建祠堂,刻立长生位,受他们子孙祖祖辈辈之供奉。
落月生在而立之年,双喜临门,一是被师门召回,授予其掌门之位,无限风光,二乃落敏为其生育一子,好不幸福!人生最得意之事,尽皆全已。
他坐于床头,揽着温婉贤淑的落敏,一起凝望呱呱而啼的婴儿,他不禁大笑。
几十年后,他已垂垂老矣,拥着落敏坐在静婉亭中,望着碧波荡漾的秀敏湖,拂风桥上并排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稚童,拿着柳条戏弄湖中游鱼,嘻嘻之声传入耳侧。
“祖父,祖母,这条金色鲤鱼好有趣,我和妹妹能养它吗?”桥上男孩向他们挥挥手,高声大呼。
“爹,娘。”
落月生回身望,正是爱子和儿媳,他们外出游历而归,为他几日后的生辰做寿,他甚是欣慰,开怀大笑。
天伦之乐,合家之欢,落月生看着旁侧落敏,紧紧握住她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初只道是一时兴起,想不到今日却成真,往事又一一在心头萦绕。
恍惚之间,落月生只觉疑惑,人生一帆风顺,没有一丝曲折和挫败,他打量双手,苍老松弛,是那么真实却又是那么梦幻。
这就是他的一生吗?这际遇足以羡煞旁人,事事顺心,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福缘深厚,回首人生,也无风雨也无晴,一切都是平平淡淡,虽有欢喜,却皆在意料之中。
掀起新婚爱妻头巾之时,他没有惊喜,就任掌门之位时,他亦没有惊喜,而喜得子之时,他亦是云淡风轻,微微一笑便足矣,这一切都来的理所当然,但这些真是他梦寐以求之物吗?
当油尽灯枯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明了,他紧紧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时,还是那个阴森巷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幻境!落月生回头望,发现自己已走了百十步。
如果沉沦于中,那么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落月生后怕不已,但转念一想,却微微一笑,呼出一口气来,继续前行。
又走数十步,转过一个折角,行至尽头,只见一巨大石门横亘于眼前,他打量着眼前石门,哈哈一笑,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因为他永远都不知道,这石门背后迎接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