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离去,从廊下柱后闪出剪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敲响了小闲的房门。p>
“翠烟刚走?”剪秋开门见山。p>
小闲点头,手里把玩翠烟强留下来的精致锦盒。p>
“你觉得这样好吗?”剪秋明显很激动,眼见得锦香和翠烟斗得你死我活,而小闲却成了狡诈的中间派,中间派就中间派吧,可是她还时不时帮锦香出个主意,与翠烟打成一片。你到底什么立场啊。p>
小闲看剪秋,道:“不好吗?”p>
为了自保周旋在两人之间,不好吗?难道非得站队,待两人分出胜负之后,或被发卖,或死于非命?p>
命运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小闲的准则。p>
剪秋在小闲对面坐了,道:“你……”p>
她年龄比小闲大,却尊小闲为师,可是一路看下来,越来越失望。晚上本是过来找小闲叙谈,先后见锦香和翠烟进了小闲的房门,一时无法接受,忍不住出声指责。p>
小闲道:“你站在哪一边?”p>
剪秋也是中间派,不过是默默站在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两不相帮的类型。可是两不相帮,跟两边泼油加柴是有很大区别的。p>
“不知道。她们的事我不掺和。”剪秋想了想,认真道:“你也别管她们的事了。”p>
“你也瞧见了,她们找上的我。”小闲很无辜。p>
剪秋无语,两人默默坐了会儿,剪秋默默告辞。p>
夜里又下起了雨,天亮时还没停。p>
早上翠烟召集丫鬟们准备出工时,锦香拦在院门口,道:“下雨天,不是做这个的时候。若是丫鬟们淋病了,倒显得卢国公府苛待下人了。传出去,你让夫人的脸面往哪搁?”p>
几个锦香的人都朝锦香竖了大拇指。路不压没关系,夫人的脸面却是不好丢的。p>
翠烟坚持,道:“正是因为接连下雨,才应该抬土把路压实,要不然,三郎君回来,怎么行走?”p>
三郎君也是很重要的,弄得三郎君有家不能回,这个罪过你锦香愿意承担吗?p>
锦香向小闲投去求助的一瞥,小闲望向汪嬷嬷派来的匠人。锦香会意,道:“下雨天,可适合压实路面?”p>
其实做与不做,无关下不下雨。匠人看起来粗粗壮壮,却是粗中有细,恭恭敬敬道:“回姑娘,下雨天确实费工费料,压起来路面又会被雨点砸得沆沆洼洼。”p>
“既然如此,你们先回去,待雨停再来。”锦香果断道:“派一个人去门房,郎君回来,请郎君骑马进来就是。”p>
自然有人应了一声去了。p>
于是翠烟眼睁睁看着手底下那群人再一次一哄而散。p>
“你怎么能这样!”她冲锦香大喊:“以后这条路我不管了。”p>
要的就是你不管。锦香笑眯眯目送翠烟掉头而去,快步追上小闲,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她以后再也威风不起来了。”p>
经过这次打击,看她还怎么威风!锦香脚步轻快,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春风里,而这时却是春寒料峭时节,冬衣还没离身呢。p>
叶启回来时雨还没停,听了小丫鬟的禀报,并无二话,也没骑马进来,而是踏着泥泞进了院子,新上脚的靴沾满泥土。p>
“郎君回来了。”锦香迎了上去。p>
斜刺里一道矫健的身影越过她,向前冲去,直到叶启面前,行礼道:“三郎君回来了,奴婢已备好法脸水,这就去端来。”p>
锦香血往上冲,恨不得当场把翠烟掐死。真是岂有此理,她怎么敢越过她!p>
小闲端了姜汤迤逦而来,道:“外面湿冷,郎君且饮盏姜汤。”p>
叶启接过姜汤,喝了一口,道:“拿干净的衣裳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