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哪不知道贾赦的心病,脑中却是灵光一闪,想了想,笑道:“二爷嘛,大爷可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这明年开春就是春闱了,二爷前头已是两次不第,这次不寻思着沉下心复习,倒是跟个丫头……二弟读书是有心,只是这处事方面,实在是……”摇摇头,未尽之意溢于言表。
贾赦听着只觉说到了他心坎里,颇有些遇到知音之感,一拍手,附和道:“可不就是这么说,亏得父亲还一直叮嘱他好好温习功课,结果可好,温习温习,把丫头的肚子温习大了!”活该挨顿痛打去!见到了贾母对受伤的贾政是如何的嘘寒问暖,贾赦只恨贾代善当初怎么不再打重点,怎么就叫贾政这么快就好了!
张氏却没有接下去跟着贾赦一起同仇敌忾,反而忧心忡忡道:“说来二爷屡次不第,是有他自己的缘故,可这也有咱们在文官圈里没个帮衬的缘故,要是咱们在那边有个门路,考前帮着给猜个题,摸摸主考官喜好,好好给温习一下功课,指不定就考上了呢?”贾代善当年倒是给贾政费了不少功夫,可荣国府作为权贵之家,跟文人那就是互看不顺眼的,便是打探得到的消息也有限,不过聊胜于无而已。
张氏瞧见贾赦好不放心上,接着又道:“二爷有老爷操心,我是顾不到,只是我却担心瑚哥儿,他年纪小小,在读书上却有天赋,将来定也是走得科举路子。他二叔走的路,瑚哥儿将来也是要经历一遍的,以后瑚儿要是再文人圈里也没个帮衬……”
事关儿子,贾赦可不比前头听见贾政时那般的漠不关心了,一时也忘离贾瑚下场考试还得十几年呢,拧了眉着急道:“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事,这、这可怎么好啊!”
张氏便把自己的主意给贾赦说了一遍:“外面的事我虽不大懂,却也知道,这官场上,师生情谊也是极重要的,要再有出息的同门,将来也是帮衬。我就想,我们瑚哥儿这般聪慧,可不是能拜个大儒做老师,以后也能多个老师帮衬?”
贾赦大喜,直赞叹道:“我倒是忘了还有这法子。”也不怪他,当初贾政可是从来没有正经拜过先生为师,只是跟着夫子学而已,倒叫贾赦忘了,还有可以拜师这一码!“只是,咱们家可跟那些大儒没什么交情~~”欢喜过后,贾赦才想起现实情况来,荣国府,跟那些有名文人可都没什么交情,更不要说还要拜大儒为师了。
张氏抿嘴笑了:“大爷倒是只看着咱荣国府,怎么就把我娘家给忘了!”
贾赦怔楞一会儿,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直摇头笑道:“瞧我,倒是把这个忘了,咱们泰山大人,当初可是认识了好些朋友的,在那些文官群里,也是极有人缘的。”贾瑚可是老靖远侯爷的外孙子,有张家的面子在,找个好老师,未必就不成!“这可是要麻烦岳母了。”
张氏瞪他,嗔怒道:“瞧你说的,瑚儿难道就不是我儿子了?!母亲往日就把瑚哥儿当亲孙子来疼的,还说什么麻烦!”当她母亲是贾母那偏心眼的呢?不喜欢的,便是血脉至亲也理都不理?
贾赦自知说错话,忙哄着张氏说了一串一串的好话,张氏这才转怒为喜,笑了开来……
贾瑚练完字去园子里散步休息,远远却见贾珠迎面走来,他笑笑,正要上前去,那边贾珠似有所感,抬头也看了过来。视线相对,贾瑚扬起笑来,贾珠脸上却有些复杂,笑着打了个招呼,没怎么理会贾瑚想要上前说话的意思,做了个手势,带着人却是往左边一折,走了!
贾瑚脚步一顿,脸上笑意收敛了,看了贾珠离开的方向一会儿,转过身,自顾自做了自己的事。多少也是可惜,本来大家同为贾家嫡出,正是该相互帮衬的,偏偏就……
索性,他还有个亲弟弟!